尚未找到纾解的出口,时间就淘气地离去。总觉得无法冷静,所以先前有打电话给亚尔佛列特询问树人的状况,得知今晚他接受威廉的邀请共进晚餐去了。西装笔挺的树人,很好看喔。回想起亚尔佛列特所说的话,突然说什么都想看看那模样。或许是因为焦虑,但若被问及是否想看看树人的脸,自己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吧。
「虽然明天摄影时就可以见面了……可是……」
半夜找树人说话,这种事对搬到其它饭店的瑛介来说很不公平吧。
踌躇不决的同时,视线再度落到散落在地板的照片。没能完全成为自己的东西,好几个迷惘还未消失的瞳孔促使佐内下定决心。
他无言地站起,披上长及膝盖的皮革大衣。
几乎是下意识地抓起心爱的相机,佐内离开了房间。
威廉坐进在餐厅前等待的豪华轿车。
「真的没关系吗?已经很晚了,你的饭店在广场附近吧。从这里走过去有好一段距离呢。还是你打算搭地铁回去?」
「不,搭地铁的话两分钟就到了,所以我打算走回去。斯德哥尔摩的治安良好,而且来这里后很少逛街,就当作是饭后运动。」
「原来如此。那么,小心不要迷路啰。」
「今晚真的非常感谢你的招待。」
树人低头,威廉用无言的微笑予以响应。和第一次见面时冷冰冰的表情相比,感觉多了几分温度。虽然在意他用傲慢的态度所说的许多事,但现在自己只祈祷以自己的英文程度没有搞错什么。
晚安。说完,车子就平静地离去。树人叹了一口气,朝夜空伸了个大懒腰,紧张一口气缓和了,舒服的疲劳感充满全身。
「不要迷路吗……果然被当成小孩子对待呢。」
突然,中午面露温柔笑容的晋掠过脑海,树人思考他先回去的意图。实在不认为像他那样的男人会采取毫无计划的行动,恐怕打从一开始,他就预定要让自己和威廉两人独处吧。
「所以,是在盘算我会怎么应对吗?」
是会露出惊慌失措的丑态让威廉吃惊,或是光明磊落地放手一搏让威廉改变对自己的看法呢?晋是在期待什么而让自己和威廉对峙的呢?目前树人完全搞不懂。不仅如此,连他是敌是友都不知道。亚洲团队的失败对晋来说不会造成什么重大伤害,但只要事关瑛介,说不定就掺有他个人的想法。
「啊啊,真是够了。我这种思考模式真的很讨厌。」
「在夜晚的马路旁,一个人在喃喃咕咕什么劲啊。」
「咦……?」
「到拒绝搭车这边我很感动,可是就旁观者的角度看来,你只是个单纯又危险到爆的家伙。」
被带着嘲弄的声音吸引,树人缓缓地往后回头。就如自己所料想的,露出奸诈笑容走近的瑛介映入眼帘。穿着宽大皮夹克、套着牛仔裤的随意打扮,看起来却不输给拘谨的西装。在这清澈的月夜下,树人高兴地急奔至他身旁。
「怎么了,都这个时候了。已经过了十一点啰?」
「省省吧,你早就料到我会来了吧?因为你被我磨练的越来越奸诈狡猾了。」
「……我只有稍微期待一下。」
说完翻白眼给他看,头就被他的右手轻敲。他的指尖有香烟的味道,莫非他在外面等很久了?树人感到心疼。敏锐地读出他的心情,瑛介迅速缩回右手,然后从口袋拿出数字相机,夸张地把脸转向旁边。
「晚上的斯德哥尔摩也很不错呢。我除了摄影以外不是吃吃喝喝就是睡觉,几乎都没到街上走走。不过今晚我拍到了很不错的照片,回日本时再给你看吧。」
「日本吗……这么说来,不知道筱山先生还好吗?」
「知道佐内也参加竞赛的话,他会很惊讶吧。佐内那家伙,似乎没跟任何人说就下了这个决定。唉──这种做法被周遭的人知道的话,我们也会很困扰的。」
「那……果然日本没人知道啰。事情好像越来越出乎意料了。」
「还好啦。」
回日本时,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吧。
这样的思绪使树人沉默,瑛介可能有相同的想法所以悄悄抱住树人的肩膀。
「荒、荒木先生……?」
「干嘛?」
「没、没事,这样……好吗?」
「什么?」
「还什么呢,不就是那个……我不是说过在摄影结束前不能以恋人的身分见面吗?」
身体明明毫不抗拒还说这种话,实在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内心厌恶着老实的自己时,瑛介的脸突然凑过来。
「我只是像常人一样在嫉妒。」
「咦……」
「晋那家伙说的。他要我想想看威廉为何都这把年纪了却还是单身。」
「耶──呃……咦?」
「他好像有门当户对的未婚妻喔,只是,因为他好像是地道的et,所以想当然尔有那种嗜好也不奇怪吧?」
「et?」
「就是住宿制的贵族中学。你应该听过eton这所学校的名字吧?那是所名门子弟接受精英教育的住宿制男校。威廉八成也是从那里毕业的。」
eto生和校友。瑛介边解释边紧拥还无法完全理解的树人。
「总之呢,知道我来接你的理由了吧。」
「……嗯,我知道。」
只有这点是无庸置疑的。不像平常瑛介的焦急模样很可爱,树人品味着久违的怀抱,被温柔的幸福感包覆。虽然没啥根据,但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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