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萧何信憋的脸上青紫嘴唇都哆嗦起来了,司马云在一旁赶紧苦劝“丞相,您明知道萧何信不是那个意思,他也是为咱们好啊!”
司马云摇了摇头“丞相您说的我们都懂,都明白!但是您想过没有?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的势力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就是推着大石头上山,你想下都不行,只要你不推了那块巨石就得把咱们砸死!”
“您别不信,我们哥几个从小都是苦人家出身,后来因缘际会入了天国开始造反,再然后当土匪,然后追随大人您……”
“我们亲眼见过一个王朝的兴衰起落,眼瞅着高楼起,紧接着又看到楼塌了,所以我们理解丞相您所说的一切!不就是不当将相,不当开国元老吗?无所谓,反正以咱们的身份走到世界那个地方都有一口安生饭吃!”
“但是我们能退,其他人能退吗?丞相您想过那些新军的兄弟,工厂里的技工,银行和洋行里的雇员,甚至这琉球数十万的民众吗?”
司马云一脸悲痛的说“咱们这些人想走就走,无论美国还是普鲁士,甚至咱们去南美,去新建国的加拿大,就凭咱们现在的威望,谁都会高看咱们一眼……”
“但是手下追随您的那几十万人能一起移民?当您放弃权利的时候,谁来保护他们的生死,我们的敌人会不会大举反扑,到时候死的可是他们啊……”
罗火坐不住了“对!那些王八蛋要是一天不收拾,就得反了天!这天下恨我们的人有的是,大人您总得为这几十万追随您的人考虑考虑啊!”
萧何信、司马云包括罗火都已经发表了意见,这时候肖乐天的眼神停留在了王怀远的身上。
王怀远还是那个阴沉的性格,他不会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淡淡的用一些隐秘的情报来旁敲侧击。
“大家还记得叛徒杨智吗?现在这家伙已经被恭亲王他们藏在了西山,满人的印刷厂就设立在哪里……你们不要这么看我,是丞相下令停止对他的诛杀令的,这也是后来和朝廷进行债券谈判时候,满人的一个条件……”
“杨智死不死其实已经无所谓了,当他脱离了我们这个集体,当他不能源源不断的接受新知识,新思想的时候,他就只能依靠吃老本过活,早晚满人会榨干他的价值,最后当成擦脚布丢掉一边去……”
“我要说的是杨智为什么逃……其实也怪我,是我发现了他生活日益奢侈,想要去提醒他几句,结果透露出了大人不愿意再往上一步的心思,正如大人所说的,提前泼点凉水!”
“结果万万没有想到,这凉水对杨智来说就是绝望的毒药!他是太白顶的老兵,从私铸银币开银炉的时候,他就是核心的护卫,这几年也立下了很多的功劳……”
“杨智在私下和老兵们酒后聊天的时候,不止一次说过将来丞相登顶,他怎么也得封个侯爵,最不济也得是个公爵伯爵之类的显贵,而且还得世袭罔替……”
“现在的所有奢侈,其实何尝不是他为以后更奢侈的生活进行的一种预演呢?到底琉球追随丞相的人有多少是为了您的那个梦想,又有多少是为了钱呢?”
王怀远不等大家回话,自言自语道“我想绝对追求梦想的人也就是一成吧?绝对追求享受的人可能也只有一成……而更多的八成民众都是非常复杂的,他们拥有普通人的算计,在他们的理想中,最好的当然还是能够一边追随着丞相实现理想,而同时也能得到丰厚的回报!”
“这是人性,是永世都不能改变的人性,我不管大人您做出什么样的决断,但是我只是提醒您一下,人性如水您只能疏导而休想堵住……”
至此,除了法国人凯文之外,所有人都表明了态度,肖乐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你们说的道理我何尝不懂……可是你们知道向前一步意味着什么吗?那意味着数千万人乃至上亿人的生死啊!”
“还没打够内战?还没死够人吗?什么时候我们这四五十万人的利益可以高过整个中国数亿百姓的利益了?”
“如果我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就可以罔顾其他人的生死,而且是千万亿万人的生死……那么我们和那个满清又有什么不同?这就是我要带你们走的路吗!”
花厅内再一次陷入了死寂,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识形态之争,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价值观,有些东西就好像是男人的辫子和女人的小脚一样,已经成了民族中的一个毒瘤。
虽然谁都知道毒瘤看着真难看而且很危险,但是谁都不会下刀子去割掉的,太疼了!而且割不好是会要命的。
所以大部分的人还是选择混日子,在懵懵懂懂半睡半醒之间,选择性的失明,不愿意真实的面对这个难题,就如真是历史上李鸿章晚年所说的一样,他只不过是一个裱糊匠,破房子破窗,裱糊一层白纸勉强能看也就凑合过去了。
真要是推倒这座破房子从新建一所,别说能不能建成,就那些挤在里面遮风避雨的人就得生撕碎了他。
肖乐天今天遇到了空前的压力,他第一次感受到手下人反馈过来的一股强烈愿望,推翻这座破房子,建立一个新秩序,然后在达成理想的同时,实现自我价值的提高,改变自己还有后代的人生命运。
这是一种非常强烈的**,就如同这场夏日太平洋的飓风一样,横扫一切!就连肖乐天这个缔造者和鼓动者,也被裹挟在其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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