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的车子被山体遮住视线,没有前景,没有亮光,四周昏黑一片。我和莱仰坐在车子的侧面,宽大的空间如同坐在卡的无翼飞机的机舱。
莱将混同汽车与飞机二者之间的关系,这种分辨不同机器的运载方式,是莱一直需要解决的问题,同样,机舱和豪车内部的相似,它们之间的不同点是什么,莱是不能分辨的,也许根本不关心这些运输工具,包括它们的舒适度及速度的快慢。对我来说,我认为这两样东西截然不同,说明我对这些东西很在意,有喜好,认同度与莱截然不同。
莱目前的紧张状态,令她的分辨力进一步下降。由于是在卡的车子里面,现在我又在她旁边起着情感催发的作用,因此莱更加激动不能自控情绪。我在卡的后面,可以清楚看到卡的后脑勺,稀疏的银色卷发,真想给他两下;我非常难过,此次莱被卡带走不可能再返回舞台;当然,莱不可能知道真正原因,只是隐约觉察要发生什么事情,凭她的感知能力,一定能判断某些东西……我不想再提这件事,以免莱在我脸上看出什么破绽,因为她对我面部表情已经了如指掌。
莱的注意力现在在我的身上,怕我走掉,怕我走掉,就是这些,很无助地依偎在我身上;其实我也一样,没有莱,我将怎么重新回到过去,整理恢复我的情绪,需要很长的时间,也许不可能冷静地重新生活,因此一想起卡要把莱带走就恼火,并且坐在他后面,看到他狡诈的头部,真想给他两下。
莱的哭泣,很像在《宇宙时间》的哭泣,那种令人揪心的哭声,荡漾在宇宙深处,回荡在影片的结尾处,再加主题曲衬托出莱难以自制激动的言辞。
莱的脸,磨砺着宇宙岩石的烙印,虽然没有戴那么清新,但有种高贵镌刻在上面,打动你的记忆,收紧你的眉头——眼前同时上映一部部她主演的影片,不能忘记的影片,令人难忘的经典。就目前状况,莱和我一同坐在卡的车上,要去哪里,唯一清楚的只有卡现在正式启用了戴。
如此以来,莱这个天庭级的影后,风靡的影后即将迅速陨落,从你眼前消失。这将是事实。我不免为莱伤感,当然莱不能确切知道我内心的活动,更不能知道卡是怎么想的;这是她的弱点,卡赋予她的弱点就是她的单纯、直率和高贵。
莱虽然具有爆发的能力,那只是一个演员需要的。目前,莱就是这样,在卡的车里,她变得异常失控,不能克制情感外露,也许她长期在掌声中昏了头,她情绪此时严重混乱,完全没有我期待的那么克制的睿智,因为她内部没有及早收场的编程。这是卡的疏漏,同时是他为了节约成本造成的恶果。卡无所谓,想什么时候收回莱由他掌控,自然不用费事把收场的信息编进莱的大脑。因此,这是件痛苦的事,莱,我,能否接受这种结果;卡想过没有,所以我骂他混蛋,十足的蠢驴。
莱的真人水平已经可以乱真了,不可能再有任何赝品达到她的级别,因此,她的成功是理所当然,主要是莱的自身努力和领悟,还有她过人的精力,这些优点加一起击垮了专业演员,让她们甘居莱的后尘。莱的理解和悟性,在于她的永久不变的使用,唯一缺点就是缺少变化,这是不能与人同比的;比如卡有的诡诈,莱完全不具备,这是她学不会的。不能责怪莱,她的表现足够好了,一旦出演,在固有模式里,她会表现的非常出色,没有人对她再有更多的挑剔;固定的笑容,不是莱装出来的甜笑,高贵不失典雅的笑(正因如此,卡认为这是过时的象征)以及莱超强的记忆能力,整段台词过目不忘,20万字剧本在几十分钟之内全部记忆,这说明莱这台机器是多么有魅力。对莱来说这些不是难点,而且易于反掌的容易,令片场所有人望尘莫及。因而,莱在对白与表情是同步跟得上的,按指令进行行事,瞬间转换角色就可以稳定住情绪,差错率低的惊人。
我对莱描述的虽有些夸张,但确实反应出我与她长期接触后留下的深刻印象。无可否认,我对莱心存爱意,我肯定说,莱出现在我面前就是真的,我一再强调这个事实,就是为了排除我的狐疑,只要看到莱外露的机芯,这种狐疑就特别明显;我不敢正眼看她的机芯,如同汽车发动机一样锃亮的运转,一股寒气贯通全身。我不想看到真正的莱,我想努力模糊她,隐藏她,让她如同神秘的森林在我面前生长起来。当然,迷倒的粉丝和我有同样的感觉,不会因为莱是一部机器,就认为她演的是一部动画片,不会的,因为莱演的太好了,非常想与她一起激动流泪,为此,对购票支出去观影莱的演出感到非常高兴。
莱的影片从爆发走向平息,从爱语走向情人,从老道走向华贵,从蛇躯走向捉摸不透,从冷漠走向高兴,从完美走向完美,让你彻夜难眠的同时,一直在脑中回放着她偶尔的笑容。
我爱莱,爱着她,如同一个粉丝,但却意义不同,因为我熟悉她本质的单纯。正因如此,我有些后怕,如果莱被卡召唤,也就是被卡带走,我将肝胆俱裂身心粉碎的痛苦。
所以,我必须尽快离开,在卡未将莱带走之前……我要消失,我不愿看到莱无助的表情,不愿看到卡工厂的零部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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