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随着流言的传播,朝堂上气氛诡异,也没人再提皇上写罪己诏的事了,都等着看,最后的尘埃落定。
因流言的关系,每个人都想起了宰相寿诞那天突然的大雨,御史的弹劾也是闹得薛宰相灰头土脸的,这让他很是恐慌,对这种事,皇家一向是宁可信其有的,何况还能替皇上顶缸。
皇城外并没有降雨,启德帝到底松了口气,只是随后更是心惊了,那场雨怎么看都诡异莫测,全降在这皇城的一亩三分地上。
最初的时候,启德帝几乎日日都是在恼怒中过的,朝臣的目光,还有御史的谏书都是直奔他这个皇帝来了。
难道真是老天在说他无德吗?
可是寻思了又寻思,启德帝有些可怜自己,还有比他更兢兢业业的皇上吗这大齐朝后宫不过三十几人,多少年了,都没有选秀女入宫了。
焦头烂额的启德帝每日里听着人来禀报受灾的情况,听着朝臣的纸上谈兵,他们可以隔岸观火,可是他不行,这天下是他的天下,子民是他的子民。
一百四十年了,这大齐天下,土地兼并严重,世家如蝗虫,不,比蝗虫都严重,国库没钱啊!北方、南边也是一直都不平静,当初,怎么就没灭绝了他们呢?
御书房内启德帝听着府尹李世鲁的禀报,边想着这大齐江山,对于宰相分担了他的罪责还是多少有那么点欢喜的,只是这欢喜也没人能看得出。
兽足鎏金盆里搁了几块大冰,正散着缭缭的雾气,却又一点点地淡去,偌大的房间里清爽宜人。
“找不到吗?审问不出来吗?”
皇上低沉的声音响起,李世鲁听不出是否生气,忙回道:“是,最初是从那瘸腿的乞丐开始的,却没法找到瘸腿那个乞丐,臣也认为是针对薛大人的,却没法抓人,都是小孩子,而且大雨导致的西边的贫民缺医少药,房屋倒塌,治安很不好,有几户挨着那边的夜晚屋里已进过人了,白天皇城抢劫案件增加了,外城哪里的居民情绪汹涌,说宰相失德导致了他们的苦难,要宰相给个说法,臣已派人在宰相府外巡视了。”
“好,朕也会让御林军警戒一下,不能这时闹出事来。”
“宰相失德吗?”想到朝堂上逼自己下罪己诏的臣子,启德帝让李世鲁退下,冷冷地哼了声:“司天监都没测出的大雨会是宰相失德,你信吗?”
一直没有半点声音的总管张才,见皇上发问,忙道,“圣上自有决断,奴才只知道圣上才是天意。”
天意吗?启德帝心里更是不安,想到先是皇陵突然裂开的大缝隙,随后就是这场诡异的大雨,还有国师的问题。
“天意,国师是真的没出关,还是不肯见朕呢?谁能侧这天意啊,朕老了,也应该立太子了,斐儿出宫还没回来吗?”
张才暗暗心惊,这么多年,自己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了,可是也没弄明白皇上想立那个为太子,这是要立三皇子吗?
忙回道:“没回来,回来娘娘会送信来的。”
启德帝严肃的神情里有了丝温和,“到底是小孩子,不定是找什么好玩的逗趣的事了,朕小时也是喜欢出宫,这宫里是真没有外头热闹。”
想到小儿子每次回来献宝似的神情,启德帝更是大乐,这都是当初他玩过的,还真是儿子肖老子。
可外头哪有这里的权柄啊,想那次改朝换代不是血流成河,只为了这个位置,张才看了下案桌后的龙椅。
转瞬间,启德帝的神情又恢复了严肃之色,拿起李世鲁带过来的纸张,看了几眼,“到底是谁呢?要和这一国宰相过不去,连暗卫都查不出来。”
寇明嫣不会想到她的一个动作,竟然让一国之君派出了暗卫,而且还没查出来,如果知道,大概是值得浮一大白了。
谁会怀疑一个女人,一个才挣扎活过来的女人。暗卫到是查过固北王府的世子,只是那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主的,略过了固北王府那是没个查出来。
张才不知道皇帝的意思,是顺水推舟地让宰相顶了罪,还是自己下罪己诏,毕竟那个皇上也不想在史书上留个坏名声,可是宰相,张才知道那是皇上打算留给太子的人手。
现在就看皇上的取舍了,而取舍从来都是最难的。
等到了这一天的日落时,三皇子得意地拿着东西,带着自己的侍卫回到宫里,批了半天折子的皇帝也转回深宫。
何淑妃早就坐立不安了,三皇子每次出去申时人就回来了,今日却迟迟未归,不会出什么事吧,想到这宫里的鬼魅,她的心更是不稳了,这么多年了,她也才保住一个儿子。
想着失去的两个孩子,浮现了一丝悲苦,“不会有事的,不会。”
这些年自己终于又得了皇上的宠爱,儿子也得了皇上的心,儿子的身边还有皇上派的人。
她努力安慰着自己,神情却一点点地染上冰霜之色,贴身的宫女春兰在一宫的静寂里,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突然,有喜色浮现在春兰的脸上,门口也听见奔跑的声音,“娘娘,你听三皇子回来了,这次不知是那个奴才腿快,抢先来禀报了。”
春兰抿唇笑,那几个奴才每次三皇子出宫,就等着抢这个差事,好得娘娘的赏。
淑妃的脸刹那解冻,一时如春回大地,百花盛开,殿内的人也都笑嘻嘻地看着门口,“娘娘,三皇子回来了。”
小喜子快步进来,脸上还有汗珠,殿内是不能跑的,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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