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使依旧似乎独领风骚,指引近百的杀手合作无间,由小流汇成江河。这是怎样疯狂的场景,时而不知有多少柄剑,组成汹涌的剑势,聚成澎湃的杀意,好似没有空隙,连近身的空气都被逼走。满眼的剑,似乎晴朗的夜空,满天繁星,它们刺向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渴望着滚烫的鲜血。
张元宗青色的身影在方寸之间变幻莫测,剑气环绕,生人勿进,恍似剑仙临尘。他面带温和轻淡之色,而双眸却已是一片冰雪。众人忽然感觉到身临漫天雪地之中,衣服下的肌肤泛起寒栗,胸腔里一阵难以抑制的心悸。
令众人惊骇的是,剑明明就在手中,却似乎冥冥中受到召唤,变得不受控制。嗜血的心性,狠毒的剑法,精确的轨迹,谨慎的计较,都在忽然之间,失去了素来的熟悉,变得陌生,出现偏差。众人望着场中的张元宗,皆口干舌燥,目光闪烁。
剑意,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势,影响着在场所有的人。张元宗对剑道的感悟超凡脱俗,剑气肆意,剑意浩汤,在近百柄剑中如鱼得水。他是剑中的君王,无招无式,任意变化,让所有的剑都臣服在他的脚下,莫敢不从。
只身独剑竟有这般的剑威,他们自知与之相差的是一道鸿沟。铮铮之声不绝于耳,越来越多的杀手惊惧望着手中的断剑或者感受到身上的疼痛。这个人两手空空,却似握着这世上最厉害的剑,挥洒自如,锋芒毕露。
其实,张元宗已是手下留情,没有伤及任何性命,为了大局着想,他不能同一线天彻底交恶,那样只会遂了蓬莱遗族的心愿,毕竟一线天是七处祭台之一。张元宗出手干净利落,只在震慑诸人,望其知难而退。
三使一般无二的凝重,唯有竭尽全力,他们只听过张元宗如何的惊才绝艳,今日亲身感受,竟比耳闻中更加可怕。近百的杀手竟不是他的敌手,若不是那对母子拖累,谁能困得住他,按照现在的情形,他总有重创所有人的时候,耗尽他们的力量,终会留不住他。
就在一众杀手气势渐弱之时,张元宗忽然感受到一股危险,那是极度沉静里衍生的惊雷。满眼的剑撤回,杀手们如潮水一般退到一侧,露出张元宗等三人的身影来。晏无情冷淡地望着张元宗,腰畔的巨阙早已不安于鞘,危险的感觉正是来源于此。
她冷冷道:“一线天的颜面倒是让你们丢尽了。”众杀手一言不发,仅是三使露出苦涩的笑容,除了冬使,他们三人皆是身居四使之位多年,不知击败了多少后起之秀,一向自诩风云人物,结果三使联袂以及近百杀手,竟占不得丝毫便宜。
晏无情不再理会他们,对张元宗道:“龙门剑气虽然神异,但怎敌得上巨阙的剑气天成?还是亮出你的剑吧。”众杀手闻言不由一怔,张元宗身藏之寂照,并非当世名剑,加之现身极少,世间少有知晓者,而晏无情却知道它的存在。
方才张元宗仅是驭使剑气已然让众人束手无策,此时听闻他竟然隐藏了实力,心中震动可想而知。在张元宗看来,晏无情的确是一位莫测的对手,不是因为她掌有巨阙这柄上古名剑,而是因为她独具一格的用剑方式。
浸淫剑道多年的他,眼见晏无情剑斩唐杀的场景,自然比别人看到更多的东西。巨阙本身较寻常的剑宽大沉重,而晏无情又是一介女流,但是她对剑的运用举重若轻,又迅捷得不可思议,原因就在于她运剑的技巧独辟蹊径。
这种技巧容易看透,但是却看不透其中的诀窍。张元宗可以看出其中大概的区别,世人把剑当作一个整体,或者是身体的一部分,攻击的重心往往是剑刃中间至剑尖的一段,而晏无情却把巨阙分成不同的部分,谁是制敌的首选,就运用谁。
道理似乎很简单,手握一剑似万剑,剑首、剑把、剑格、剑颚、剑脊、剑刃、剑锋、剑尖,甚至剑鞘、剑穗、剑气、剑光,都可以成为攻击的武器,甚至还可继续细化。晏无情运用的就是这样一种独特的剑法,可谓江湖之大,无奇不有。
晏无情对巨阙,就如当日太一教主对纯钧,寂照剑若在此时显露并不违背张元宗一贯坚持的原则。寂照是他的悟道之剑,是他的良师益友,一生不可轻辱。寂照只有为了侠义和剑道才会显露在世人的面前,此时面对巨阙以及晏无情的剑道,张元宗对其所言自是却之不恭。
晏无情并与之客套,也不论其是否出剑,刹那间巨阙已出鞘。张元宗不再是一个旁观者,此时身临其境,他可以感受到唐杀面对此剑的心绪。只觉剑身飞驰,倏然而至,威压陡生,不过剑气却凝练不吐,想必是晏无情意在投石问路。
寂照从青衣中滑出,幽光乍泛,巨阙的剑势陡然一滞。晏无情双眼闪过一丝寒锋,巨阙一顿之后,类似琴音的声音乍然响起,若有若无,却有清晰入耳。张元宗顿时感觉巨阙消失了,化为了一条线,抑或是一个点,而这足以置人于死地。
张元宗灵台清明,剑心澄澈,巨阙剑锋锐无双之余,带给自己的是沉淀的厚重,他感到一种与众不同的兴奋。这种传承上千年的古剑,其经历历史更迭所包涵的沧桑和真质扑面而来,他沐浴在这种感觉之中。
寂照剑凭着心意划着玄奥的轨迹,似乎也化作一条线或一个点,与巨阙针锋相对,或者是惺惺相惜。伴随琴音的巨阙并没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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