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咬着根草杆坐在赵子衿门口的回廊台阶上,百无聊赖。
昨晚王爷给他下了指示,说是今早不用他伺候,让他有事就去忙,没事就睡大头觉,该干嘛干嘛,可他一没事做,而不想睡觉,除了守门发呆,貌似也没有更好的去处。
赵全将草杆这头咬满深深浅浅的牙印,抬手换上另一头,撑着下巴仰头望天,满脸沧桑。他想啊,其实王爷根本用不着吩咐,意思他自然省的,顾大人也在么,王爷想同顾大人亲近,自己又不是愣头青,上赶着不识趣。
他在回廊下坐到天光大亮,回了好几次头,王爷屋里头还没有动静,闲的发慌,就忍不住越想越猥琐,王爷和顾大人在屋里做什么哪……
昨天下午他说错了话,晚上他告退的时候,王爷盯着他突兀就笑了一下,温和笑道:“宫里的曹公公说,最近想收个机灵的小太监做徒弟,要伶俐的,十五六的,活泼些的。”
那时赵全刚走到门外,正顺手往外带门呢,初听没觉出什么深意来,就习惯性的应了一声,预祝王爷安寝好眠的招呼都到了嘴边,对上王爷白日的巷子里如出一辙的目光,突然醍醐灌顶似的醒悟过来,内心大骇,明白王爷这是警告他哪。
伶俐些的,十五六的,活泼些的,说的不就是他赵全么。他瞬间就哆嗦着回过味来,不听话,乱说话,坏他事,就将他送去给曹公公当小太监--小,太监……
他登时想起上次和小卓子一起尿尿的时候,不小心看见他那处情状,可以说是一马平川,又可以说是狰狞恐怖,连鸟儿都没有,只有笤帚柄子粗细的疤,偏偏还能尿出来,他看了一眼觉得眼睛都要瞎了,好几顿都食不下咽,要是自己变成那样了,那媳妇儿怎么办?
赵全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一把抱住王爷大腿又哭又嚎,他紧张无比又语无伦次,忘记自己都嚎了些什么,只是零星记得些,什么我是九代单传哪、我其实思慕一女子啊、我要终生跟随王爷之类,鼻涕眼泪抹了王爷一裤腿。
王爷盯着自己的裤腿看了一会,冷冰冰道:“你再揩一把,我现在就将你送进宫去,滚蛋。”
赵全慌忙松开手捂住自己遭人觊觎的蛋,连滚带爬的滚进了自己的房间。
所以啊,赵全昨晚就下定决心,再不敢妄自揣测王爷和顾大人之间的种种了,省的一不注意蹦出一两句,蛋没了,主子也变了。
可他现在闲的蛋疼,自然也就好了伤疤忘了痛,将昨晚的信誓旦旦忘了个干净,脑子里接着回想昨儿下午。
话说,他昨天奉了王爷之命去请药房的刘叔。刘叔是个将近耄耋之年的老头子,生前极其注重养生,故而看起来也就七十多的模样,精气神不错,腿脚耳目也灵便。
这老头以前是宫里太医院的,和老王妃的父亲是好友。刘叔在宫里的娘娘们争风吃醋的戏码里被人当了替罪羊,被拖去仗着两百的半路上被老王爷撞见了,横的像只螃蟹似的将人救了下来,直接问皇上要了人,直接搁在王府里头,就这么养起老来,一手医术应对寻常病痛,倒是出神入化。
赵全一心向着自家王爷,为其绞尽脑汁的谋福利,他偷偷算计着王爷应该是想干些什么见不得……不对,是亲近的事情,于是拽着头发花白的刘叔,蜗牛似的在王府的院子里撵,老牛拉车似的,不长不短的一段路,硬生生被他俩走出小半柱香的功夫,这才敲响了赵子衿的房门。
王爷亲自来开的门,眉梢眼角都是喜色,并不明显,赵全却分辨的出,因为他眼神十分温柔,是极为少见的轻松,整个人看在赵全眼里明媚了好几分,赵全笃定的结论,一定是顾大人的功劳,再深里怎么个功劳法,那就惹人浮想联翩了。
赵全跟在刘叔后头进了屋子,带上门才朝着床榻走去,顾大人躺在床上侧卧着,面朝里,身上盖着褥子,一动不动,一副熟睡模样。
王爷有一半是刘叔拉扯大的,因为他练武时常受伤,故而对这老头当祖辈一样敬重,刘叔在王府二十多年,也极不把自己当外人。
这老头慢悠悠的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摸顾恽手腕,别看他走路的腿脚颤颤巍巍,可诊脉的一双老树皮手,却是稳如泰山,他在顾恽腕子上按了一瞬,脸上就露出了然状,苍老却中气十足的说道:“子衿,药箱子里头第三层的银针布包给我。”
王爷依言办了,刘叔要扎针,自己动手将顾大人从被子里挖了出来,顾大人声音打颤的说了声老先生见谅,顾某失礼了,刘叔只说无妨。
赵全这才看清,顾大人满脸潮红,脖子上都是一层浅粉,就连平常浅淡的唇色都艳如胭脂,像是被人狠狠蹂躏过似的,胸膛急剧的起伏,却被他强自压住了喘息。
赵全连忙低下头,做非礼勿视状,他倒是识时务,知道顾大人的狼狈样,不是随便不花钱就能看的。
刘叔这老人家见多识广,什么情动状没见过,又是宫里出来的老手,民间的合欢散,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赵全眼见着这老头下针如飞,在顾大人头脸手臂上扎了一堆,将他扎的如同一只刺猬,偶尔顾大人晃一晃,满身银针又成了微风里的狗尾巴草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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