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逍很感动,见周益哲这么相信自己,便决心要好好练习,虽然盯着手背上的方向走路分散了他的部分精力,但有队友的信任在,他也不该气馁!
他的队友周益哲还真不知道这个新队友的心里戏如此之多,解决完这个敌人,他瞥了一眼小地图,才发现自己屁股后面的那个亮点已经距他很远了。
等等!这家伙不会迷路吧!
可怜池逍还从周益哲的那一个嗯字里强行解读出了那么多情绪,然而事实却总是让人活生生地变成戏精。总是这样,一个优秀的中央戏精学院的高材生必须具备高超的脑补能力,伏尔泰根据牛顿侄女的讲述编了个苹果树的故事,说牛顿根据树上掉下的苹果发现了万有引力,而一个优秀的戏精早就根据牛顿每天拉出来的屎是掉进粪坑里而不是飞往天空这一规律,推断出牛顿灵感的真正来源,这也从侧面体现了戏精是没法成为什么思想家、哲学家的,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为戏精们打造的职业应该是物理学家。
这样说物理学家又要不服气,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哲学家的人数可是力压物理学家,但不论是研究哲学的还是研究物理的,到了政治学者面前都得俯首作小,因为他们才是集日月智慧于一体的宇宙精华。
这么看来,池逍还有很多路要走。
实际上,他也的确走了许多路,他几乎走遍了这张地图里的所有路线,却奇迹般地一次又一次错过他所要寻找的中途补给箱。
所以戏精池逍走物理学家的路不成,抢了哲学家的饭碗,冥冥中又发现一条真理,那便是热情只是上帝放的一个屁。
“你去哪儿了?”周益哲问他。缩略地图上只有四个黄点,少一个池逍。
“刚死。”池逍沉沉道。
周益哲惊讶,虽说池逍方向感是不好,但战斗力十分可以呀,路人局里还有这么厉害的玩家能把他给打死?带着疑问,周益哲问:“哪个id把你杀了的?哥们给你报仇。”
池逍沉默半晌,才道:“是自杀。”
“自杀?”
“我以为那是出口,结果是扇窗户,所以——”池逍说到这里便不再开口,剩下的事周益哲便心知肚明。
周益哲无奈地点着头:“佩服佩服!”
搁其他游戏,肯定不会让玩家跳楼死的,但cw就是喜欢独树一帜,不然那次联赛,吊桥的绳子便不会被池逍砍断了。它明明就是个游戏,却偏爱追求真实,或者说,是追求刺激,毕竟现实可比游戏刺激多了。
每天都领略着现实刺激的池逍表示不约。
“不约”已经“而同”了,那便也不需要再约。
他没跟其他同类接触过,反正池逍从小便发现自己不喜欢女生,他本来以为自己只是直男到注孤生,后来才从青春期的第一个春梦里突然醒悟到自己喜欢的是男人,那晚他梦见了贝吉塔,而且他还是上面那个。这个莫名其妙的春梦让他确定了自己的性向和属性,很明显这次他的认知和现实又产生了一些偏差。
下午陆焜载他回家收拾行李,池逍心里还是有些小抗拒的,他就是单纯觉得跟陆焜独处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很尴尬,尴尬到可能会立刻去世,毕竟尴尬癌大约是脑癌的一种,脑子有病无药可救。于是脑子有病的池逍为了让自己不发病,一上车就窝在后座带上耳机看电影。
陆焜见他对自己避之惟恐不及,也没说什么,专心开车。但车途总是无趣的,于是他打开了车载广播。
这年头除了司机、孕妇,还有炒菜的妈妈以外,已经很少有人听广播了,越来越多的节目取消,越来越多的主播去了流量更大的网络平台,还有的干脆转了业,到底这年头普通人还是得做点什么,才能养活自己。仿佛已经被现代生活抛弃的广播也改革了许多,只不过以减少人力、物力成本为出发点的改革让越来越多的栏目成了音乐节目,有的台更是一放能放一天。那些土不啦叽的老歌背后,不禁让人想象录播室里到底坐着怎样一个人。声音甜美的女主播可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大儿子刚上小学,家里便催着要二胎,小儿子出生了又是一番忙碌,父母也老了,开始成为医院的长住客,没了精力带老二,自己天天奔波于公司、医院和家里,时不时还被儿子的班主任传唤到学校去听训。
这个城市里有几千万人,某天的某一时刻,有人接到升职通知,有人当了爸爸,有人下班回家就能看到可爱的家人,似乎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可每个人又仿佛活得都很辛苦。只不过起点低有起点低的辛苦,起点高有起点高的辛苦,即使低起点的大多人奋斗一生也触及不到一些人的起点。
可是也只能慢慢熬。
这是池逍从未想过的,他比大多数的职业玩家都幸运。天赋高,甚至能托到冯轲的关系,让他直接以雀麦战队的名义参加职业联赛,可他从没想过。
只能说,果然幸运的人也有属于幸运的不幸。
幸运儿被石头绊倒了,哭着说自己的腿被摔断了,这辈子都没办法站起来了。
这就是池逍,他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去打电竞了,他把剑都扔掉啦。
陆焜说,你可以。
你可以。隐隐于风声可以再次拿起剑,你也可以。
陆焜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池逍一眼,后者低头捧着手机,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池逍窝在角落里,一只腿屈起搭在座椅上,浑身散发着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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