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绍。”燕赵歌轻轻吻着她的耳朵,道:“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她说话的声音实在是过于轻柔,长公主大脑又有些迟钝,反应了两个呼吸的时间她才明白过来燕赵歌在说什么,只能动作迟钝地点头。
“青阳开动,根荄以遂,膏润并爱,跂行毕逮……”燕赵歌轻声唱着,这是从前朝传下来的歌谣,被百姓们传唱到了每一处,即便连北地的百姓都会在春天颂唱,赞美春天的雨露,赞美万物复苏,赞美春天给予的恩泽与福佑。
“明明第一场雪都下了,唱什么青阳……”长公主喃喃着道,眼睛几乎要睁不开了,她靠在燕赵歌怀里,不再试图让自己的上下眼皮打架,也不再抵抗浓浓的睡意。
“霆声发荣,壧处顷听,枯槁复产,乃成厥命……众庶熙熙,施及夭胎,群生啿噬,惟春之祺……”燕赵歌唱到第三遍的时候,长公主已经沉沉睡去,她趴在燕赵歌肩上,呼吸沉稳而悠长。
燕赵歌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从长公主怀里抽出来,支撑在身后,而后一点一点地向后倾斜身体。她注意着长公主的神色,只要稍有皱眉的迹象便立刻停下动作,僵着身体一动不动,这滋味实在难受得紧,她额上全是汗,腰臂都是酸软的,到最后竟然耗费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将自己的背部贴在榻上。
酸痛的肢体猛地放松下来,燕赵歌忍不住长长呼了口气,才发现自己衣衫几乎都是湿的了。
长公主枕着她的手臂,手里仍然攥着她的衣服,睡得十分沉稳。
燕赵歌看着她的脸颊,唇角忍不住勾了勾,她抿着嘴唇想将唇角上扬的弧度抑制下去,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反而有继续上扬的趋势,最后变成了一个略显诡异的笑容。意志和身体的本能抗衡了一会儿,最好她还是放弃了继续抗衡,任凭嘴角咧上去。
成亲之后大约就是这样的生活了罢。
燕赵歌捂着脸无声地笑了一会儿。她被枕在长公主脑后的手臂动了动,轻轻推了一下长公主的背,长公主就顺势滚到她怀里,脸颊贴着她的胸口。
她用另一只手揽住长公主的腰背,以求让长公主睡得更舒服一些。这种身躯相贴的姿势虽然亲密,但长久维持会让肌肉十分不舒服,为了让长公主睡得更踏实一些,燕赵歌只能让自己的身体迁就着她。
要是能一直下去就好了……
时间差不到到了上朝的时候,守在门外的宫女脚步轻轻地走进来,轻轻地道:“燕侯,时辰要到了。”
燕赵歌挺起脖子,对着她点点头,看宫女转身轻手轻脚地出去,才摸着长公主的脸颊,柔声道:“阿绍,时辰到了。”
长公主还在睡梦里,下意识地用脸蹭了蹭她温热的掌心,喉咙里发出含糊而连绵的声音,显然是不愿意醒来。
燕赵歌仔细听了听,没听明白。
“阿绍,再睡下去要睡过早朝时间了。”
长公主仍然不为所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燕赵歌只得伸手捏住她的鼻子。
呼吸不畅的感觉让长公主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发现燕赵歌侧着身子躺在一边,神情无奈地看着她。
“怎、怎地了?”
“到早朝的时间了,再睡下去就只能我代你上朝了。”燕赵歌道。
长公主白了她一眼,这种事怎么能代,还不知道朝臣要怎么在背后编排呢。
长公主去净面更衣,回来后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还有点熟悉。燕赵歌盘腿坐在榻上,拄着下巴看着她动作。
“用了上次的胭脂?”
长公主换了一身朝服,还有些时间,便坐在燕赵歌身边,道:“用了玫瑰的。”
燕赵歌在她唇瓣上轻轻吻了一下,笑道:“香得很。”
唇上的胭脂不可避免地沾到了燕赵歌唇上,原本淡色的嘴唇染上一圈艳红,长公主抬手按在她唇上,将那点胭脂抹匀了,才透出一点红润之色来,也可能是因为她的动作,燕赵歌的唇瓣被揉得变红了。
“现在不是一样了吗?”
燕赵歌忍不住抿了抿嘴唇,看着她的眼瞳里满是笑意。
长公主草草用了些清淡小菜和粥,便上朝去了,留燕赵歌自己在殿里。晋阳殿的人手都是长公主的亲信,可以随意被燕赵歌使唤,燕赵歌就算在这里换上女子的裙装也不会惹来诧异的神情。
“画竹姐姐,劳驾您待我去沐浴了。”
被叫到的画竹微微一笑,道:“您若是对着殿下也叫姐姐,我等说不定会比现在更高兴。”
燕赵歌眉头一挑,面上不禁露出几分意外之色,她拧着眉头想了想,想到某一处去,眉毛顿时舒展开,对着画竹行了一礼,道:“多谢画竹姐姐指点。”
“既然是关于殿下的事,奴婢就却之不恭了。”
宫里的热水一直是常备的,只要需要就能用上,内侍在净室里放了两桶热水,大浴桶里是水温合适的清水。燕赵歌将衣服脱在屏风前头,赤着身子进了浴桶里。她不习惯被人万事周到地伺候,尤其是洗澡的时候,晋阳殿的宫人也不会讨这个嫌。
画竹进来将脏衣服收走,又拿了干净的衣服挂在屏风上头。
燕赵歌的衣服在晋阳殿里是常备的,无论是平日里穿的衣服还是朝服亦或者是冕服,有些衣服是她前几次留宿的时候留在这里的,也有一些是长公主命内府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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