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之后,紫鹃耷拉着脑袋,塌着肩膀,身体贴着墙根儿,如同打了败仗的小猫儿一样从张潜卧房里走了出来。
太失败了!太失败了!把从古到今的通房丫头排在一起,紫鹃可以确定,自己保证是最失败的那个。
十三姨手把手教的那些绝招,全都没管用!无论浓妆艳抹也好,素面朝天也罢,她都没成功地吸引起张潜对她身体的半点儿兴趣!
至于十三姨昨天指点的,“趁他生病虚弱把他推到在床上”,更不管用。生了病的张潜不愿意让任何人长时间靠近,理由竟然是他自己身体上带着病菌!
病菌是什么东西,紫鹃不知道。但是,她却知道,少郎君没有说谎,也的确是为了避免将病“过”到自己身上,才将自己赶出了卧房。
这让她感到甜蜜之余,愈发觉得自己“没吸引力”。换了别的通房丫头,甭说跟少郎君同床共枕,恐怕现在孩子都怀上了,而她,却至今没成功诱惑张潜主动碰一下她的身体。
“居然连根铁管子都不如!”想到“吸引力”这三个字,紫鹃忍不住朝自己专门厚厚垫了四五层的抹胸处看了看,然后沮丧在以手指抠墙。
一根光溜溜的铁管子,都让自家少郎君目不转睛地反复观察把玩。而自己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今天居然没能让少郎君的注意力,持续时间超过三个呼吸!
真的太打击人了,太过分了。铁管子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又黑,又凉,从上到下光溜溜的没任何差别。哪如大活人……
从双脚到肩膀再度扫视自己毫无起伏的身体,她抠墙抠得越发用力,一不小心,手指甲就裂成了两瓣儿。血迹顺着裂开的指甲缝隙渗了出来,刹那间,殷红如豆。
“紫鹃,紫鹃,你在外边吗?”张潜的声音,也恰恰传来,立刻让手指处的疼痛消失不见。
“在呢,少郎君!”紫鹃低声回答了一句,将手指放进嘴里,一边用力吮吸掉指甲下的血珠儿,一边快速往卧房里返,“少郎君,您找我?”
令她瞬间欲哭无泪的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张潜的目光居然仍旧停在铁管子上,仿佛盯着的是一个西施或者昭君一般,“外边收拾好了没?收拾好了,你帮我把再王毛伯喊进来,我有事情找他!”
“是!”回答声有点蔫儿,紫鹃转过头,耷拉着脑袋往外走,裂开的指甲处,钻心一般疼。
“最近六神作坊的收益不错,以后任管家每月的薪水上涨一吊钱,你替我通知他。”张潜的话,继续从身后传来,丝毫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是!”紫鹃的答应声更加有气无力,眼角处,隐约已经有泪水在悄悄打转儿。
“你帮我管私账,也辛苦了。以后每月拿三吊钱的薪水,自己从箱子里取,取完了自己入账!”又一声吩咐从背后传了过来,仍然不带多少温情。然而,紫鹃眼里的泪水,却瞬息消失不见。
“真的,少郎君?”猛然回过头,她瞪圆了水汪汪的眼睛,稚嫩且娇美的面孔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卖身契不是早就让你自己收起来了么?你现在算我的秘,算我的私人助理,当然要拿薪水?每月三吊,管吃管穿管住。干得好了,还可以加薪水。”张潜单手拎着铁管子,笑呵呵地补充,“直到你哪天不想干了为止!”
“谢谢少郎君!”紫鹃立刻心花怒放,蹲身施礼。然后转过头,风驰电掣般冲出了屋门,仿佛稍稍跑慢得一些,张潜就会反悔一般。
“果然只是缺乏安全感!”冲着她雀跃而去的身影,张潜再度摇头而笑。
所谓爱慕,情难自已,主动逆推,都是男人的自我陶醉而已。紫鹃想要的,应该只是一份长久的安全感。而这份长久的安全感,却不一定要通过爬上男主人的床。能拿一份高薪,能自己支配自己的身体和生活,也是一样!
“呜——”带着用理智洞穿了表面迷雾的满足感,他轻轻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将目光又落回铁管子上,反复观摩。
铁管子虽然造价不菲,但是,却不到铜管儿的十分之一。并且无论是压制铁板工艺,还是按照王氏秘法卷管成形工艺,都有极大的技术改进空间。一旦把风力和水力也用上,打造效率能提高几十倍。
而军器监的新地址,距离渭水已经没多远了。只要铁锭供应得充足,理论上,在春、夏、秋三个季节,利用水车提供动力,监里的工匠们,可以源源不断地将铁管儿制造出来。无论效率还是经济性,都远远超过开模具铸造。
铁管子的用途,可不仅仅在于土暖气。从性价比角度来看,机井的汲水管道,用铁管制造,就比竹管更为合适。特别是不同管段的衔接部位,用铁管配上简单内外螺纹和麻线,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而一旦能解决漏水问题,简单上下水系统,就成为了可能。来到大唐之后,张潜每天最怀念二十一世纪的时间,就是在上马桶和洗澡的时候。
没有下水系统,即便是做了五品高官,他想解决五谷轮回,也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去蹲院子角落里的土厕所。第二,去用专门洒了草木灰除臭的木制马桶。无论哪个选择,舒适性即便与后世大学里的公共厕所相比,都无法同日而语。
人对舒适生活的追求,是无法扼制的。张潜相信,一旦自己将土暖气、自来水和冲水马桶三样神器推出来,京畿一带的富裕人家,肯定会趋之若鹜。那样的话,在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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