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排骨……那不是的对不对?哇……哗哗……”南玉调紧紧扣着牛仔的肩。
牛仔久久不言,站在南玉调身边,一个劲地掉眼泪。
“那不是的……哗哗……”
“爹说……他是被狼咬的……”
天刚亮那会儿,排骨出去撒尿,刚好看到牛芦花在不远处,脸一红就憋着跑进林子里去尿,这一去就出事了。几个大人听到孩子的尖叫连忙赶了过去,但始终没来得及。见到排骨的命连同大腿上的一大片都被生生撕去,露出白花花的骨,他爹疯了一样去追赶那些凶残的狼,竟也被咬伤了腿脚。
终于没有更多的东西可以吐了,身体跟抽干了血似的,面色苍白的南玉调扶着树干才不至于让自己倒下。
过了一会,大人们陆陆续续出来些,女人们抹着眼泪各自忙开,男人们聚在帐篷外边面色严峻地讨论着什么。一群刚醒的小孩子好奇地躲在远一点的地方,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神色里更多的是兴奋。南玉调斜眼瞟到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心里头越发不是滋味,二话不说快步上前,挡在当前的孩子前面。
“老大?嘻嘻,老大也来看热闹啊……”
“滚。”一个察觉不出怒气的字,却比这北巘的风还要冷上三分。
“老大……俺们听说排骨的鸟给狼叼走了呢……”
“啪!”一个耳光甩过去,瞧不出半点心慈手软,五个指印清晰地印在稚气的脸上,那孩子震惊地瞪着南玉调,仿佛随时都可能哭出来,但南玉调只是指着别处,将字从牙缝里磨出来,“滚!”
那孩子也不知是不是吓傻了,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又转,就是掉不下来,一扭头撒丫子跑掉了,后面的孩子也一哄而散。
牛仔迟疑了很久才上前拉拉南玉调,这发现她整个人抖得厉害。
“老大?”
“你爹在哪?”
“在……在柴火房那……”
“你留在这,守着。那些小王八羔子一个都不许放进去!”大概是因为刚刚经历了激烈的呕吐,南玉调的脸色极为惨白,那双泼墨般的眼睛就显得更加锋利肃杀。北巘的风中,那长时间受饥饿困扰的身体越发显得摇摇欲坠,然而她的转身却更为决绝,步伐更为坚毅。
牛仔没有回应,但他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南玉调的背影,慢慢的,自足底开始引发了全身的战栗。那战栗既非为这刺骨寒冷,亦非为那狼袭的恐惧,这是种纯粹的不由自主的战栗,仿佛看着那背影在某个自己都没有办法确标定的瞬间做出了某个决定了一生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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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脚步声明显漂浮不稳,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停住了。牛仔爹的眉头紧了又紧,手上的木棍也停下了,盯着地上的图,想着这小丫头又要来发些什么牢骚。
半柱香过去了,一柱香过去了。这一老一少的也不知道是为个什么非要斗斗这无关紧要的耐。
终于,还是牛仔爹重重叹了口气打破了僵局:“丫头,你有话就说,又堵个什么闷气?”
这厢半天没个回应,牛仔爹一回过头去才瞧见好似化成雕像般的孩子,唯独一双明眸泪流不止,决堤一般。
“丫头?”牛仔爹急急上前,手忙脚乱抹着南玉调的泪,泪水与他手上的灰混在了一起,糊了一脸花儿,“你这是怎么个毛病?”
苍青的脸,灰白的唇,一双泪眼死死盯住男人。
“杀了它们!”
“什么?”
“杀了它们!杀了那些狼……杀了它们!杀死……通通杀死!杀死……”
“男儿!”牛仔爹一手将南玉调揽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想要平息这小小躯体迸发的激烈的恨与痛,“男儿……冷静下来,冷静下来知道吗?”
“杀了它们……通通杀死……唔哇……通通,通通都杀死……”
“好了,都杀死都杀死!好了……男儿,不许哭了……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
南玉调又埋在牛仔爹怀里奋力吸了吸鼻子,伸头去看,那直接用木棍画在泥地上的图。
“什么东西?”
“地图。”瞧见小丫头不解却明显有了血色的脸,牛仔爹不禁浅笑,拾起木棍指在图上,“此处是营区,我早些时候去查过狼的爪印,狼群自西而来,数量在十只以下,应当是同个家系的狼,多半是因为其中有怀孕的母狼,否则,不会如此贸然袭击人。你看,在这几处布上陷阱……”
“等等!就算那些狼是从西方来,但也不一定会直线攻过来啊。以北林木稀疏,利于速战撤退,而以南灌木茂盛,适于伏击。狼本身就是极为聪明的动物,它们生谨慎,难保不会与我们迂回缠斗……干嘛老烟枪?你那是什么眼神?”南玉调不由得退了一步。
牛仔爹“呵呵”笑了笑,伸手用力揉揉南玉调的脑袋:“真是越来越中意你这鬼灵了!”顿了顿,指指这儿成堆的柴火又道,“狼难料,它们究竟会如何进攻自然无人能断言,但是,不管它们想如何,我等必然只会留出一条一路来。”
南玉调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是说用火逼?的确哦……狼是畏火的!”
牛仔爹点点头:“南面草木丰盛不适合点火,那就架弓弩、挖猎井,而我等悉数伏击西向路口,其它各面全都点上火把,将狼群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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