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哪怕只是叫人捎个口信呢?”他是知道林瑜真正的能耐的,这些日子一直等着,想着兴许哪天自己枕边就多了一封信。没想到,这朝堂之上都为了他的一份奏章闹得沸沸扬扬了,他还是一句话都没有。
“只怕怀瑾兢兢业业一刻都不敢多休息,这才有了兴化府如今的境况。”邹溪云就安慰道,“一时想不起来也是寻常。”
辛宗平就叹一口气。
他倒是没想到,人都是经不得说的,才在白天这般抱怨,结果晚上一脑袋枕下去,就觉得枕头下面一个硬物咯得人不舒服。他跟着林瑜睡过几回软枕之后,就再也睡不惯硬枕了。是以,下头一有什么东西,就格外明显。
他伸手往枕头一下一淘,就摸出一个熟悉的玉环并一封信来。不禁心头一喜,这个玉环是林瑜常佩的,他再不会认错。
迫不及待地披衣起身,辛宗平就着昏黄的蜡烛将这一份信看了。这才知道为什么会格外多带上一个玉环来,这信其实并不能叫信,勉强算得上是口信。上面只有简单的几句话,连笔迹都是很生硬的不是他熟悉的林瑜灵动的飞白。
他知道这应该只是林瑜交代了几句话,然后通过两层加密,再有这边的人重新转化回文字,这才写在信纸上给他递过来。
几句话没有说什么太多的内容,只是告诉他,如果有机会,就去吏部走动,申请调往兴化府。至于原因,过一段时间他应该就会知道了。
辛宗平看得一头雾水的,当初因着他没有种过痘,就没叫他跟着过去,这一回怎么就叫他先准备起来了?难道兴化府已经缺人缺到这个地步了?他在这个普通的纸条上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到什么别的内容。只好,往炭盆里一塞,看着这张小小的纸条变成了灰烬。
躺在床上,他辗转反侧,想为什么林瑜会这般吩咐。按照他的为人,不会拿其他人的生命来开玩笑,也从来都不会做什么朝令夕改的事。除非情况有变,比如他已经解决了兴化府的天花,所以才放心的叫他过去。毕竟,按照他的奏章,兴化府上下官吏使了个干净,没死的吏员也被他下了狱,用不了了。
等一下,辛宗平腾地一下从床上做起来,他刚才想什么来着,解决了兴化府的天花!他心头猛跳,只好捂着胸口,冷静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不大可能。因为奏章中说得很明确,虽然直到他的奏章发出之日,再也没有一个新的受传染的病人。已经在收容堂的病人虽然挺过去的变多了,但是并不是大批量的痊愈。
如果他手边真有什么治疗天花病人的方式的话,应该不至于就这么些人好转过来。就像是之前说的,虽然林瑜有自己的目标,但也不至于看着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有办法却不说。
他缓缓地躺了会去,应该不是这个,那么到底是什么呢?这般吊人胃口。
就在辛宗平怎么也睡不着的同时,常柯敏也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信件,心里一万句臭小子飘过。当着林瑜的面,是骂不出来这样的话,但是现在的话,就在心里骂骂还是可以的。
相对于辛宗平那边可以说是简陋、还是林瑜下属写的一张小纸条,递交给常柯敏的可就详细多了。基本上就将牛痘这一东西详细地解释了一遍。
虽然在信中,林瑜说是和王子腾一起,偶然发现的这个造福于天下之物。但是,深知林瑜走一步看百步秉性的常柯敏才不相信他的鬼话,他更相信是这个小子早在去兴化府之前就已经知道牛痘这个东西,只是从来都没有说出来。这样,当初,林瑜的笃定就有原因了。
他就说呢,这个小子做一件事怎么不会将其所有的剩余价值都榨干呢?牛痘这东西造福万民,按照他上面的额说法,只要圈养好病牛,就连贫苦百姓家业种得起,更别说那些富裕人家的孩子了。须知,就算是富户,不差种痘的那几个钱,到底还是有风险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一份幸运,可以正好遇上不错的种痘大夫的。
如果突如其来的将这东西拿出来,就是邀名。不拿,就是枉顾性命,毕竟天花是致使小儿夭折的一大致命疾病。若是没有这一遭,也不知他该如何做抉择。
如今倒是好了,适逢其会,常柯敏相信,就算没有巧合,林瑜也是会制造出一些巧合来,让牛痘大白于天下的。
还被他拉上了王子腾,倒是不用担心他声明过盛,对以后的仕途不利。就是不知道,那王子腾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还是两人合谋?
常柯敏叹一声,就和辛宗平一样,将这一封信塞进了炭盆,烧了个干净。
所以,他才要骂林瑜臭小子,提前这么长时间给他写这样详细过头的一封信,他要是有吞吃这一份功劳的心,先去城外造出牛痘也不是什么难事。
倒时候,他把奏折一些,兴化府防治疫疾的功劳就是他的了,天下人要感激的也是他,便是快要退下去的中极殿大学士之位,他也能够肖想一下。
如果,他是在年轻的时候,没准还真的会这么想一想。常柯敏盯着窗外一弯残月,轻轻地叹息在空中飘散了个干净。
不过,也只是想一想,毕竟这样的功劳太大太动人心了。他知道,他还是做不出来这样夺人功劳的事情的。
从一开始连庶吉士都没考上被发配去做了礼部的小小芝麻官,到如今的文渊阁大学士,常柯敏的路并不好走,但总算是磕磕绊绊的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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