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轻轻松松的把下巴朝着石台点了点,继而又开始满屋子乱转的找机关。
关莺:“……”
虽然有自卖自夸的嫌疑,但她也的确是真心认为,左长老的锻造功夫已经很精妙了,尤其是在仿造招魂这一条上简直就是被自己逼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就是换了她这个从小拿着招魂当柴刀使的,把真货和假的放在一起,如果不对着砍,她也没办法认出底哪个是假的来。
好不容易进了暗室,却没拿走剑的原因只有两个。
一是那人认出了这柄是假剑。
二就是那人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偷招魂。
已经转到剑台背后的秦止突然啊了一声,收起刺越,缓缓从腰间拔出那柄真真正正的地摊货,平平伸出,从剑台上挑起一支开得正好的桃花。
关莺脸色顿时一沉。
桃花夫人。
她从来还不知道,这个就在五年前突然冒出江湖的,只会在每年春天桃花开的那段时间冒出来四处杀人的女人,看上了落日宫里的什么东西。
如果说桃花夫人是看上了落日宫里某个人的人头,那么她为什么要巴巴的闯过机关跑来地宫里放桃花,放在大殿上或是门口很明显更显眼。
而如果说桃花夫人看上的是魔剑招魂,那很明显她是已经认出了这一柄是个冒牌货了。
“我还以为这枝花下面会连什么厉害机关。”秦止浑身紧绷的把花收到自己面前,上下左右都看了一圈,也没等到预期之中的机关启动,立时颇感失望,“落日宫上怎么会有开得正好的桃花?”
“落日峰上冷成这样,当然不会有桃花。”关莺缓步上前,从剑上把桃花取下来,“很明显,这间房有人来过,这里一定还有另外的出口。”
手指点了点剑台,关莺顺带拔了钉在剑柄阴影之下的一根银针,“难怪你没触动机关,机关已经被动过了。”
剑有被拔开的痕迹,也就是说,桃花夫人知道真正的招魂剑身上刻的是什么字。
“你的意思是,这柄剑是假的?”秦止干脆把招魂也挑了下来,抛给关莺。
“费了大劲闯过机关来到密室,明明伸手拿到剑了却不带走,没有留下血迹,大概那人也没有受伤,你说,除了这柄剑是个冒牌货,还有别的解释么。”关莺冷笑一声,手指随意在剑身上一弹,秦止只听嗡的一下,一柄精钢剑立刻连剑鞘都碎成了一截一截的。
关莺扔了剑柄,走到墙边摸来按去,“最让我上心的是,那人为何会知道这柄剑是假的,剑柄上刻了鬼铸二字,剑也很锋利,我用上四成内力才能把它震断,而那人光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仿制品。”
这种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推断出来的东西,关莺一贯不介意把拿出来大家分享,“更何况你看到桃花,难道就不会想到些什么么?”
秦止脸色微暗,继而颇为失落的还剑入鞘,仰头长叹一声,“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何上面突然守卫变得森严起来了。”
“果然是好心思,这一路机关重重,剑台上也安了一拿起剑就会触发的机关,任谁闯到这一步都不会再怀疑落日宫对这柄剑的重视程度,可偏偏是个假的。”顿了顿,秦止声音里赞叹声简直浓的能滴出水来,“如果我是落日宫主,知道桃花夫人也看上了招魂,也是绝对不会把真剑放在这里的。”
关莺:“……”
确切的说是,应该是就算桃花夫人没看上招魂,她也不会把真剑放在地宫。
“不用找了,那条路上机关肯定也被闯过了。”秦止伸手拉住关莺袖子,“若想出去,走原路就可以,招魂不在地宫,现在你打算如何?”
虽然关莺很想说关你屁事,但好歹秦止也帮她试出来了若干破绽,用完马上就丢感觉也太无情了,至少她也也得把人送出落日宫了才好转回来处理桃花夫人的事。
“如果桃花夫人看中招魂,就算我有命找到,也没命拿走。”关莺摇摇头,表情颇为黯然,“你来落日宫又是要找什么?这个房间里也没其他东西了。”
想了想,又往门口走了几步关莺才回头看着秦止,“还没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齐越。”关莺敢光明正大的报真名那是因为她的真名和落日宫宫主这个身份基本上是分开的,但秦止基本上是和出云山庄少庄主这个身份给绑死了,一报就等于告诉人他手里这把刺越是真货。
“原来是齐兄。”关莺点点头,对于她来说,秦止就算是不说名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出云山庄和她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桃花夫人一年之中只有春天才会出来,要避开倒是很容易。”略一沉吟,关莺瞥一眼秦止,“你来落日宫似乎目的并不是招魂。”
秦止这回倒是承认得爽快,有桃花夫人在中间横插一杠子,秦止反倒打消了先前关于关莺是落日宫中反叛的疑虑,毕竟桃花夫人近几年在江湖上心狠手辣的程度一路扶摇直上,直逼位居喜怒无常第一位的落日宫主,暂居第二,落日宫会为此加强守卫也不是不可能。
“我本来还想如果招魂就在地宫里,我帮你找到,也算是你我在这里遇到一场的缘分,但既然地宫没有,那也没办法,落日宫此时人手应该都在防备桃花夫人,要想出去反倒比较容易,走吧。”
关莺:“……”
从头到尾,她连自己用的武器是双刀都没避讳过秦止,到底是哪句话表达了让秦止误会成她来落日宫是要找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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