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口白牙。
我没有立马让他进来,而是警觉地问:“什么药?”
小孩问啥答啥:“堡主让我给你送的药,治你内伤的。”
我一听是疯子让他来的,也没什么戒心了,从他手里接过药闻了闻,然后皱着眉囫囵吞下。
“这药怎么这么苦?”
“大概黄连放多了吧。”
我看着他半晌,心头念起,用着哄小孩的语气道:“小兄弟你进来,我跟你打听点事情好不好?”
我自认长得不算丑恶,没想到对方听我这样说却脸色大变。
“不好,我什么都不知道!”说着转身就要逃。
我一把拉住他,不由分说拖进屋子:“你逃什么?我又没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你可是魔教出来的,肯定会妖术!你放开我,我不会做出卖黑鹰堡出卖堡主的事情的!”
小孩力气还挺大,我将他拖到床边压住,有些哭笑不得。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要你出卖你们家堡主了?我是想要同你打听点你们堡主的事,我不是初来乍到心里没底吗,总要知道点他的喜好和忌讳,不然哪一天说错话做错事得罪了他可怎么办?”
小孩闻言一下子停止了挣动,我这才慢慢放开他。
他坐起身,衣衫凌乱地看着我:“你不施妖法啊?”
唉我没用妖法整治你还特遗憾是吧!
我扯扯嘴角:“小兄弟,说句不好听的,我就算会妖法,还对你用了,就你这样的级别,你能干嘛你说?”
他怔怔看着我,可能没想到我竟然把大实话说出来了,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嘴。
我继续忽悠他:“我在来的路上正好听人说起你们堡主失踪啊疯了啊什么的,但也听得断断续续的,你也知道我以前是魔教的,魔教消息闭塞,这些东西我都不知道的,你就行行好给我说说吧!”说着我还作势给小孩捏了捏肩。“大恩不言谢哈!”
大概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他思索片刻,一拍大腿。
“这样啊,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小孩一改先前的反抗,脱了鞋子盘腿坐上床,一副长唠的姿态。
我也跟着盘腿上床,一副认真听他唠的姿态。
他想了想,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堡主是个痴情种啊!”
我心中一动,问:“怎么个痴情法?”
小孩絮絮叨叨开始说了起来。这个故事其实并不少见,但因为其中一位主角是萧仲南,大家也就乐得把它当做了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传唱了,别说,还真有几分凄美的韵味在里面。
萧堡主从小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长大了两人情投意合,顺理成章就结为了夫妻。但好景不长啊,萧夫人因为身体孱弱,一直无法受孕,大夫更断言,她要嘛不受孕若生子必定难产。这噩耗简直让萧夫人伤心欲绝,但萧堡主疼爱妻子,不想拿夫人的命冒险,就一直让夫人服食避孕的药物,还安慰她说会从弟弟的孩子中过继一个给她,让夫人不要太难过。
“这是好事。”听到这里我说。
小孩一脸骄傲:“谁说不是呢?我们堡主对夫人的情意那是日月可鉴的!”
我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在谷底的那段日子,疯子对我的情意也是日月可鉴的,难不成他是将我错认成萧夫人了吗?
“然后呢?”
“然后啊……”小孩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大概还是想要生个堡主的血脉,夫人偷偷怀了孩子没跟任何人说,她深居简出,一时竟没人发现。堡主那会儿在北方做买卖,等听到夫人生产的消息后连夜就赶了回来,但还是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我张了张嘴:“那……孩子呢?”
“胎死腹中。”
这四个字沉甸甸地击打在我的心上,让我猛然间都有些恍惚了。
“堡主一直很自责,觉得是自己害了夫人和孩子,那之后就有点……”
“有点什么?”
“我说不好,那之后他整日沉迷于练武变得越来越古怪了。接着有一天堡主住的地方突然着火了,等大家将火扑灭,到处都找不着堡主。有人看到……”他突然停了下来,好像在犹豫要不要说下去。
我一皱眉,抱怨道:“你这小孩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好不好!”
“这不是卖个关子吗?你还要不要听啊!”小孩白了我一眼。
我揉肩的动作更勤快了:“听听听!”
他清了清喉咙:“有人看到是堡主自己放的火,说他披头散发,鞋子也不穿,对着燃烧的房子哈哈大笑,就跟疯了一样。之后堡主就失踪了,整整五年都没有人见过他,二堡主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去找也找不到他,直到一个多月前堡主突然回来了,跟没事人一样!”
他竟然一个人在那个谷底呆了五年……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蜜蜂蛰了一下,又疼又胀。
我追问:“那他有说他这五年都去了哪儿吗?”
小孩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也说我级别不够嘛。”
我一听这个,缓缓将揉肩的手收了回来:“也是。”说完不给人反应时间一脚把小孩踹了下去,然后居高临下地对他道,“那你可以滚了。”
对我这种完全不顾道义、利用完就丢的魔教妖人做派,少年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躺地上还有些发懵,一脸委屈看着我:“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啊!”
“你不走是吧?”我一个眼神瞟过去,“你不走当心我施妖法把你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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