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有事要说。”
“不能一会儿说吗?”赵维宗把他挣开,冷淡道。
尽管已经把声音压得极低,可周围还是有人往他们这儿侧目。
“不能。”
赵维宗挑了挑眉毛,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作为多年老友,杨剪知道这意味着他已经很烦很烦了,烦到骂人都懒得骂,正想说点什么,却听他道:“那成,走吧。”
说罢就跟着魏远之往侧门走去。
杨剪几乎要跳起来,他很头痛,他觉得这一切太跳脱了,抬眼望那孟春水,发觉他也在往这边看,却没有下一步动作,神色也是如常,继续不紧不慢地说他的书。那我如果急吼吼跟着出去,是不是显得很多余?杨剪这么想着,又瘫回藤椅上。
“他们怎么了?”一直沉默的表弟小心地问。
“你怕是不懂,”杨剪揉了揉眉心,“真愁人啊。”
另一边,茶楼侧面的走廊里。
魏远之脸上露出困惑神色:“你现在做的那个课题,只要我跟家里说一声,不但能申请下来资金,全北京考古圈儿大拿你也随便见,这有什么不好的?”
赵维宗还是盯着手掌:“那真是对不住了,我这人本来就没什么远大志向,那课题搞不下来我也没什么所谓。”
“其实我就是不懂,我哪一点比不上物院那小子?你看不出来吗,他根本就不是很喜欢你。”
这话一出,赵维宗突然抬起眼睛,直直地看着魏远之,这眼神能把人盯出汗来。
只听他道:“看来我只能直说咯。”
魏远之也盯着他,道:“你说。”
“你哪一点也比不上他。第一,你很无聊,今天搞的这么一出儿让我真真切切地见识了你的无聊;第二,你很小人,这点也不用我举例了吧;第三,你很蠢,”赵维宗顿了顿,“你把自己跟孟春水比的时候就已经坐实你的蠢了。”
魏远之脸气得发白:“你是第一个说我蠢的人,我今天做这些也都是为你。”
“是吗?”赵维宗哂笑道,“可能你在别的事情上不是这样吧,那我也只能劝你找别人喜欢去,毕竟您这样的,我是真受不了。”
“无论你怎么说,我对你是真心的,孟春水就不一定了。而且,你难道准备一辈子就爱一个人?”
“啥玩意儿?”赵维宗气笑了:“大哥,如果对别人的事儿根本不了解,就别瞎说,懂吗?”
“我观察很久了,你们的事我都非常了解。”
“恶心。”赵维宗烦极,撂下这么一句,转身走了。
回到茶楼里才发觉孟春水那边居然已经讲完,掌声非常雷动,几个姑娘对台上暗送秋波,脸色绯红。赵维宗啥也没听着,心中有些遗憾,却笑了笑,坐回位置上不说话。
“哎我说,”杨剪戳了戳他,“魏远之没干什么过分事儿吧?”
赵维宗摇了摇头,眼睛望向台上那人。杨剪循着目光看去,发觉孟春水也在看着他们,说不上是什么神情,却看得出在思考。
这时魏远之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又气势汹汹往赵维宗这边走,看来还不甘心。
赵维宗揉了揉眉心。
却听话筒里有人说:“魏学长,您是行家,我刚才说的那一段如何?”
魏远之回头,孟春水正摇着纸扇,含笑看他。
“您要不上台说说?毕竟今天被您叫来班门弄斧,我心里还挺忐忑的。”
拗不过周围起哄的同学,魏远之慢吞吞地走上台去,逐渐恢复了平静样子,心说这好歹也是自家地盘,有什么可慌的。于是站定道:“学弟这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刚才就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听不着了,都说彩云易散琉璃脆,看来你说的都是珠玑,限量供应啊。”
孟春水也从梅花桌上站了起来,走到魏远之身边:“哦?那请问您出去做什么呢?”
魏远之琢磨片刻,道:“我……我去借东风。”
孟春水笑而不语,往台下看去,只见赵维宗正瞪大了眼睛看他,不知为何,让他想到吃胡萝卜噎着了的小兔子。
是时有个物院的女生站了起来:“可以提问吗?”
魏远之理了理大褂:“你讲。”
“学长刚才讲了三气周瑜,可孟同学讲的周瑜和你说的完全不同,我们该信谁呢?”
“他讲的什么?”
另一个男生站了起来:“讲的程普排挤周瑜,周瑜以德报怨,最后连程普自己都说与周公瑾交,若饮醇醪,不觉自醉。”
又有人道:“三国演义贬吴魏尊西蜀这是常识吧,但是学长偏偏就讲三气周瑜,还来回重复赔了夫人又折兵那段,有点莫名其妙,我记得广播里别的评书老师不是这么讲的啊。”
孟春水突然道:“可能他讲的是别的话本。”
魏远之被噎了这么几句,已然冷汗涔涔:“你……刚才说的谁家的话本?”
“谁家都不是。”
“那就是凭空捏造了?”
孟春水似笑非笑:“如果改编史书也叫捏造,那我也没办法了,能力有限啊。”
“你……自己写的话本?照着哪段史书改的?”
“三国志,周瑜传。”
台下议论纷纷。方才听孟春水讲的,都以为是哪家的正统评书,被他复述一遍,殊不知竟是他自己改自史书。这学物理的会自己写话本就已是奇事了,再加上考古系的不知道饮醇自醉的典故,更是奇上加奇,于是议论中不时爆发出几阵低低的哄笑,在这偌大的茶楼里显得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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