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你费尽心机想要云麒做官查案,为什么现在又要直截了当的杀人,难道真的是因为洛子辛?”
“我娘没有福气……“裴蓁没有回答傅季瑛的问题,而是独自陷入了自己的回忆,“我爹死的很早,我娘一直给人家洗衣服挣钱,后来有一天,我们家的灶台上突然飘出了肉的香味,我高兴得很,那天晚上吃的特别多,可是我好久没吃过油水了,当天晚上就开始闹肚子,就当我从炕上爬起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摸黑爬上了我娘的床……”
“后来那男人又来过我家几次,还说要带我娘去京城,给她找个好差事……”裴蓁的说话声越来越轻,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世子,我和我娘都是一样的,贱骨头,没文化,脑子还不好使,你说是不是?”
傅季瑛看到裴蓁这样说自己,反倒不知该说什么。
“云麒是个好孩子,他有个知书达理的娘,他认得的字比我走过的路都多,我对不起他的地方太多了,不光让他过了那么久的穷日子,还让他管我这么一个人叫爹……”裴蓁猛的扬起脸,柔柔弱弱的尖脸上突然露出了少有的坚毅神情,“我虽然傻,却也知道洛大人和太子拿了您很重要的东西,如果这件事能成,就当我报答二公子的大恩,如果这件事不成,就当我下了(春)药爬到太子床上下的药,这种事情不好听,所以就算再怎么罪大恶极,也不会光明正大的处理我,到时候还希望世子能够告诉云麒,我已经离开了京城,叫他不必找我。”
“好。”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傅季瑛答应裴蓁送云麒给云侍郎做养子的日子,他依旧答应的十分爽快,脸上的笑容也依旧温润如玉,只是太子的温和是为了掩藏他的暴戾和自卑,洛子辛的温和是为了掩藏他的冷漠,而没有人知道,傅季瑛这张温和的面孔下藏着的究竟是什么。
贺兰仙居住的别院偏僻狭小,算是太子府之中最不起眼的地方,只是春天一到,这里的草木都逐渐抽芽吐翠,就连角落里都开满了一簇簇鹅黄色的迎春花。
太子妃远远的站在一旁,仿佛不适应室外的阳光一般眯着眼睛看着小院中喂鸽子的贺兰仙,她带着露水的微微卷曲的长发披散,就如同这从来不曾修剪过的庭院一般,透着自然无章的美丽。
这已经是太子妃嫁给太子的第七年,她从少年时就认识太子,一直看着他如何喜欢上胡人少女赫连曜,看着他发现赫连曜是燕王的细作而悲痛欲绝,又看着他将酒楼中的舞女贺兰仙带进这个小小的院子里。
太子对太子妃很好,她住的永远是最华丽的宫殿,用的永远是最好的东西,无论她什么时候见到太子,迎接她的始终是一张温和的笑脸。
想到这里,太子妃觉得自己应该知足,于是她提起层层叠叠的厚重裙角,默然离开。
贺兰仙回过头去,望了许久太子妃袅娜的背影,脸上微笑的天真表情却变成了木然,眉目间甚至带着几分惋惜。此时一阵扑扇翅膀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贺兰仙伸出手去,接住了那只雪白浑圆的鸽子。
四下无人,这也正是太子上朝议事的时候,然而贺兰仙还是有些警觉的向四周望了望,才小心翼翼的从鸽子的脚腕上取下来一个小小的布包,又将鸽子重新放飞到天上。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布包,有点慌张的咬了咬嘴唇,最终将自己藏在了茂盛杂乱的树丛中,颤抖着打开了那个小小的布包。
布包之中只有一枚小小的白色丸药,还有一张细小的纸条,她盯着那纸条上的字看了许久,随后张开嘴巴将纸条吞了下去,而将丸药重新放回布包贴身收好。
然而贺兰仙一直等到深夜,太子才带着几分酒气推门而入,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即使名贵的红烛发散出最温暖和睦的光芒,也无法掩盖他由内而外的病弱。贺兰仙走上前去,伸手为他脱下披风,掩鼻皱眉道:“殿下喝了好多酒。”
“今日是长乐公主在宫中请客,说是请我,其实就是为了请她的小云大人。”太子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披风扔在地上,伸手揽过贺兰仙盈盈一握的细腰,问道,“怎么?你们胡人难道不喝酒的吗?”
“我们喝的酒比你们的味道好多了!”贺兰仙咯咯一笑,“我来的时候埋了一罐家乡的烈酒,怎么,太子可要尝尝?”
“好!”太子伸手刮了一下贺兰仙的鼻尖,“本宫同你一起挖出来。”
胡人的美酒不光比中原的酒烈,而且比中原的酒更加香醇,当他们二人在月光下将那壶烈酒挖出来的时候,就仿佛真正来到了辽阔的大漠之中。贺兰仙拿出两个海碗,索性拉着太子席地而坐,将酒倒入两个碗中。她将酒碗高高举起,唱着歌谣将自己的碗撞上了太子手中的碗,甚至连酒都洒了三分之一,太子高兴,也不顾自己刚刚参加了酒宴,一口气将那一海碗都灌了下去。
炙热的烈酒一点点灼烧着太子的五脏六腑,就连他的头脑也不甚清醒,明月繁星之下,太子一把将手中的瓷碗掷在地面上,伸手抱住了贺兰仙。她的面孔是那样美丽,肌肤雪白的有点透明,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活力,就仿佛……曾经的赫连曜一样……
“我与阿曜是在京城认识的,她被边关卖马的人骗到京城来,卖到妓馆里面跳舞,夜半时分,她逃了出来,却被人打个半死,却正好碰到了我……那天我的文章做的不好,父皇先看我的,又看傅季瑛的,就在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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