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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笑川推门进去了,秘书张小莉还坐在电脑前,她一向是来得比较早的,估计是因为姜笑川新官上任来挣表现。
看到他来,张小莉回头给他打了声招呼,姜笑川点了点头,正待进自己的办公室,却想到门外垃圾桶里的烟灰缸,于是对张小莉说道:“门外垃圾桶上那个烟灰缸,把它倒干净吧。”
张小莉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姜笑川终于想不起还有什么事情要做,他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桌上放得整整齐齐的文件,对于张小莉的办事能力还是认可的。不过……张小莉和副市长周前之间的关系……
姜笑川拿着那用了多年的老旧钢笔,在手指间转了转,然后拔了笔帽,看着那微微卷曲的笔尖,暗自思索着应该怎么处理张小莉的问题。自己身边的秘书有问题,可不是什么好解决的事情。
周前也是副市长,不过手下都是捞油水的部门,都跟财政有关,钱启明管着的是市政经济,主要是外商投资一块儿,周前管的那就是类似于家务的“市财政”,这中间的油水太足,上下齐心一起捞钱,那手段有时候连姜笑川这种曾经经历过的局内人都有些看不下去。
前几年,大江的上游说要修水坝建水库,移民的安置是大问题,可是方案都出来很久了,但钱款的问题迟迟得不到落实,就算是有财政权力的市委书记也对此毫无办法,前任的事情一直放到现在,一直没什么动静。
原先风风火火组织了听证会,现在却成了一句空话。
姜笑川处理完手上的文件,做了一些批复,看着那些满纸的空话,忽然之间就有一种无力的感觉。到底一个人需要强到什么地步才能够抗衡环境的压力?
大环境就是这样,不贪污不腐败都会成为异类。
张小莉敲门进来,放下一份文件,说道:“这是刚刚下面递上来的查案报告,警局说这些问题最近闹得很严重,您说过要亲自过目,所以就给您送上来了。”
姜笑川让她放下了文件,然后拿起来看。
张小莉继续道:“早上十点,您还有成州商务酒店的事务,您什么时候出发好呢?”
“掐着时间去就好了。”姜笑川不必去得太早,他毕竟不是管着财政经济方面的官员,去早了反而让人觉得奇怪。
张小莉会按照姜笑川的行程去安排司机的问题,协调一下时间。
他看着张小莉出去了,才拿起那份文件好好的看。
容少白这次……算是没有用那种极端的方式吗?
容氏会所一名服务员承认,曾经言语羞辱秋伯的儿子,并且对其进行毒打,但是没有想到秋伯的儿子有心脏病,他们一看到人倒下了就跑了,事发现场又没有监控录像,他们以为能够逃脱制裁,所以迟迟没有现身,也没有说实话,直到现在才出现——这些都是文件上录下的口供。
姜笑川一看就知道这是不怎么可能的,容氏会所到处都有监控摄像头,没有安装摄像头的地方实在是少之又少,除非是在套房内,或者是在某些机密的地方,可是事发地点据说就在楼梯的转角——这些都是不合理的地方,可是姜笑川知道,这份证供既然已经呈了上来,容少白必定是有让自己完全挑不出差错的本事。
摄像头可以拆掉,甚至能够窜改自己会所里的记录数据。就算是拆不掉,也能说摄像头是那天坏了……
容少白真是找了个很好的替死鬼。
姜笑川猜自己是不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内情了,容少白的会所里到底进行着怎样的交易,闹出了人命官司还能如此有恃无恐又是因为什么?一个省会城市的黑道,背后必然有着支撑——到底,容少白的背后是什么人呢?
姜笑川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他的笔尖落到那签字栏上,顿了很久,终于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别人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也许薛延是了解一些的。他知道自己签下了这字,就等同于和薛延结仇,可是有的事情并非姜笑川能够做主的。
容少白的手段太高,或者后台太大,他根本不可能对容少白做什么。
这些黑道人士丧心病狂的程度,姜笑川是知道的。
中央纪委的人下来查,都会遭到暗杀,甚至有过看似意外的炸弹袭击,章青就是一个例子——章青未必不后悔将自己的家人卷入纪委的风云之中,中纪委真正干得好的,都是单身汉,有家室的人一般都离纪委这个地方远远的,生怕自己的家人受到威胁。
姜笑川可以不怕死,可是他害怕姜恩成受到伤害。
他的父亲,活不了多久了,他只希望他能够安享晚年,也许自己在他离开之前能够找个好女人结个婚……
不知不觉又想得远了,他看着文件上自己的字迹,已经不带着之前的生涩,看上去很有一种老练和圆滑。
字如其人,他看着那字,忽然就觉得刺眼,拉过一份文件盖住自己的签名,姜笑川看着时间出了门。
走廊上的垃圾桶上,那烟灰缸已经干干净净了。
姜笑川笑了一下,然后走向电梯。
烟灰缸在他的办公室前面,难免就会让人误会他有抽烟这种习惯,更何况那烟——姜笑川可不是能够抽得起的。
上了车,去到成州商务酒店的时候人已经来了一半,大多数都坐在厅里闲聊。
成州本地的国企也有些老板到了,正在跟市上的领导们攀谈,国企内也是有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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