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
秦则容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他脑子里一片混沌,只剩下白希禹三个字来来回回地转,又忽的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只能听见耳旁呼啸的风声,还有眼前被烈火焚烧所发出的爆鸣声,秦则容猛的一震,仿佛失了魂似的拼了命地往仓库里冲去。
“秦少——”
下属们急忙上前,手忙脚乱地死死拉住了秦则容,他们没能护住白希禹已是大错,现在可不能让秦少再出了事儿。
“松手!”秦则容这个时候似乎已有了几分疯魔,他冲着这些压制住他的属下们嘶吼:“我让你们松手——”
然而却没有人听他的,有人在他耳边对他说:“没用的秦少,他们应该是在白先生身上安装了炸弹,白先生他……活不下来的。”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秦则容不停地摇着头,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又忽的转过头对身边的人大声吼道:“救人啊!你们还在这儿站着干什么?救他啊!”
好像是来自地狱般的冷酷无情的声音在他耳边道;“秦少,我们在爆炸一开始就派人进去过,并没有找到白先生。”
“希禹……”秦则容一下子跪倒在地,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希禹,我把桂花糕给你买回来了,你出来看看好不好?”
秦则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过了许久,又听见秦则容低声喃喃道:“白希禹,你骗了我……”
属下们见秦少这副模样,纷纷松开了手,又退了几步,想给他们秦少留个自己的空间。
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这刚一退后,秦则容又立马爬起来往仓库里面冲去,映着热烈的火光,秦则容神情从容,竟似有了赴死的决心。
身后的领头见势不好,急忙追上去一个手刀劈下,秦则容随之倒下。
领头背起秦则容对身后的人道:“回去吧。”
————
几日后,秦则容躺在病床上,神色憔悴,眉宇间具是疲惫。
他的床边站了一个年轻的男子。
秦则容低垂着头,问道:“那日,你们看到他了,是吗?”他的声音嘶哑而平静,却是难掩悲凉。
过了一会儿,那年轻的男子才回答道:“是。”
似乎是预料之中的答案,秦则容又问了一句:“他是什么样的?”
“白先生他……我们几个人当时进去的时候,只看见了几块正在燃烧的残肢。”
过了挺长的一段时间秦则容都没有再说话,年轻人不放心地叫了一声:“秦少?”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秦则容淡淡道。
“是,秦少。”
年轻人走后,秦则容一动不动僵坐了两个多钟头,三年前记忆早在除夕的那天晚上便涌入他的脑海,那些记忆来得突然又汹涌,他曾将女装的青年拥入怀里,为他用蹩脚的外文写过情诗,他也曾为他下厨,为他买桂花糕,可最后他都是留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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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希禹走后的第一个月,秦则容出了院后便将秦二爷一伙人一网打尽,他站在葛老大与秦二爷的面前,他问:“他身上的监听器是你们谁给摘下去的?”
秦二爷自然是不知道白希禹的身上还有监听器这种东西的,他一愣,随后又大笑起来:“有监听器你都找不到他,我的好侄子啊!哈哈哈哈哈……”
秦二爷的这一反应也让秦则容马上知道了答案。
而现在秦则容似乎得出一个更为可怕的结论,这个结论让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随即又挺直了后背,大踏步地走出了那个房间。
以后在无尽的长夜里秦则容总是会想,那颗纽扣会不会是白希禹自己拽下去的,如果是这样,白希禹什么都知道,那些话也是他故意说给他听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他是不相信他能救得回他,还是在以为他已经不要他了呢?
也是,若不是他的大意,那个时候白希禹又怎么会被秦二爷带走?
他不会放过秦二爷等人,也同样不会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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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希禹走后的第二个月,秦则容去了白希禹曾经支教的大山里,去替他看望他曾经教过的那些孩子们。
自从白希禹离开这里后便再也没有了老师可以教导他们,可这些孩子依旧每天会来到这里复习白老师曾经教过他们的知识。
见到有外人来了,而且这个外人还是跟他们的白老师有关系的,孩子们纷纷围上前,七嘴八舌地向秦则容打听他们白老师的消息。
小班长更是一脸的委屈,问道:“白老师怎么还没有回来啊?”
秦则容张了张嘴,半响才回答了小班长的问题:“白老师他可能回不来了。”
他努力想给这些孩子们一个安慰的微笑,却是连勾一勾嘴角都很难做到。
“为什么?白老师走之前明明答应过我们他会回来的啊!”孩子们睁着大眼睛问他。
是啊,他走之前也答应过我不会再走掉了。
秦则容伸出手摸摸小班长的脑袋:“我带你们去看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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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手里捧着鲜花,排成一排站在白希禹的墓碑前,一个个小眼哭得通红。
“谢谢您,老师。”小班长上前将手中的鲜花放在了白希禹的墓前,然后带着身后的同学们对着白希禹的墓碑深深鞠了一躬。
秦则容站在这些孩子们的身后,有春风轻轻拂过他的面庞,他恍惚间竟觉得这一生再无期盼,以后的世界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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