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理由执着不说,但毕竟这么多年总该放下了。”
“又何必折磨彼此。”
叶笙歌仿佛没听到裴少卿所言一般,垂着眼,咬着唇,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是怎么瞎的。”
“他当日在地牢里一句话都没再跟我说过,除了一句……”
“他说:‘给我滚,我不要再见到你。’”叶笙歌抬起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眉头紧锁,瞳仁涣散,仿佛世遭一切都与他无关,而他只陷在回忆的泥沼中苦苦不可自拔,“然后他就再也看不见我了。”
“他是因为不想再见到我才瞎的!这种感觉你懂么!你懂么!”一直颓然的叶笙歌忽然如一只暴起的豹子一般,狠狠抓住了裴少卿的衣服,漂亮的眼睛里早已没了当初的温润如水与言笑晏晏,剩下的只有阴鸷与癫狂,他声嘶力竭地朝着裴少卿喊着,随后却立马如被掐住七寸的蛇,了无生气地软了下去,双目重新涣散起来,喃喃道,“……你叫我怎么敢再出现,叫他再让我滚一次。”
“……我已经不敢再听他说出那个字了。”叶笙歌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又摇摇晃晃地转身离开,仿佛整个人都被抽干了,行尸走肉般地还在继续自言自语着不敢再也不敢了。
简直如疯了一般。
忽然间那个藏剑弟子转过身来,朝着裴少卿勾了勾嘴角,虽然只是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过……前辈还是谢谢你,让我能再陪他三年。”
“……不过从今以后,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叶笙歌,更不会有叶天岚。”
看着那个最终消失在花海中的黄色身影,裴少卿忽然眼中一涩,有些难耐的抚住了额。他似乎还记得那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黄衣少年从他手中接过恶人谷的兵符,眼中的光芒仿佛是天空中最好最亮的日头。
如果不是因为他害得自己最好的兄弟如此,自己定是不会对他如此冷漠无情,毕竟,那真是难得一见的,极好的后辈,又想到李晴空那双药石罔效的眼睛,只觉得心中一阵堵闷。
为何命运总把他们弄得如此狼狈不堪,痛不欲生?
库伊扎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长安穿过龙门荒漠到达明教的了,当他站在圣墓山下仰头看去的时候,明月映照下的巍峨圣殿在他眼中却恍如隔世。
“师兄?”走在前面接引的明教弟子见库伊扎没有跟上,有些疑惑地转身过来,却见他无事般摇了摇头,只道了句,“走吧。”便不再说话。
那名明教弟子不禁有些纳闷地撇了撇嘴,但谁都知道身后这位师兄地位不一般,自己作为一个低阶弟子自然也不敢多言。
一路上风沙不止,涅槃道旁挂着的灯笼却在一片烟青色的月夜中照出暖暖的光,只是在库伊扎眼中却扎眼地像是三途川旁的勾魂灯,盏盏引人入毂,不忍自嘲一句,此次去了趟中原回来竟会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师兄,教主在光明圣殿等你,我便不上去了。”那名明教弟子朝库伊扎点了点头,停在了通天圣火柱旁。
库伊扎回礼般地朝那名明教弟子点了点头,正准备上圣殿,却感到脚边有个东西朝他蹭了两蹭然后低低地喵呜了一声,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是只白毛银眸极其少见的波斯猫——这只猫忽然让库伊扎想起一个人,心中浮起了不好的预感。
“咦?横舟师兄的猫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不是让它一个人呆在房里的么?”那名明教弟子刚想伸手摸那只猫,却被它一抓子给挠了回去,捂着手暗骂了句道:“真凶,跟那个师兄一个鬼样子。”
“横舟师兄怎么会让他的猫自己在外面乱晃?他不是最宝贝它了么!”库伊扎觉得自己心底的不好的感觉越来越重,猛地一下抓住了那名明教弟子的领子,低声质问道,“难道最近又有叛教之人需要横舟师兄亲自动手吗?”
“唔……师兄放手……”那名弟子被库伊扎这么一下,忽然有些结巴,但看到脸越来越黑的师兄,他又不敢不言,哆嗦道:“横舟师兄在师、师兄出任务不久后也被教主安排出去了。”
“什么!!”库伊扎暴喝了一声,一下甩开了那名弟子的领口,那名弟子被库伊扎一下甩出了几步,踉跄几下才稳住身形,有些惧怕地看着库伊扎,小声嘟囔了句,“师兄我还有些事先走了。”一转身便飞快地跑走了。
库伊扎并无心思顾及那名弟子,只是有些怔怔地抬头看着那座圣墓山顶的光明圣殿,心中一片冰凉,他没想到教主竟如此看重这次之事,而自己被派任务大抵也只是此事一部分而已,若真要一窥此事全貌大抵还要知道陆横舟的任务才行,只是……
还得有命去问才行。
库伊扎暗自苦笑了声,屈下腰揉了揉那只波斯猫毛茸茸的头,拍了下它的屁股,赶它自己去玩,才踏上了面前的通天圣火柱。
库伊扎一步一步地走进那个辉煌光明的圣殿,看着那立在尽头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屈膝跪地行礼喊道:“弟子陆尘风拜见教主。”
“尘风,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被赐姓陆么?”陆危楼缓缓地转过身来,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盯着跪在地下的库伊扎,绷紧而睿智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我等皆是背负‘圣火戒’的明教死士,在明尊面前发誓此生此世此命只为圣教繁荣而生,为圣教辉煌而死。”库伊扎单膝跪地,低着头,脸埋在白色的兜帽中,声音如机甲般没有一丝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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