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隐说:“你知道我妈喂给江熙的违/禁/药是从哪里来的,这些年罗姨一直在看心理医生,有次我跟沈应一起去诊所,上厕所时听到诊所的前台在那里说起。”
“我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是怎么忍过来的,罗姨对我就像对亲生儿子一样好,以前我不明白,后来懂了又恨不得自己不懂。”
门口一阵敲门声。
李江隐停顿几秒,起身开门。
沈应注意到沙发上的李殊,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外面找遍了都没找到,原来她在你这?”
李江隐疲惫地点头,今晚他说了太多话,眉间眼一团倦意:“进来吧。”
李殊来到门边:“我要走了。”
沈应看看李殊,又看看李江隐,似乎明白了,让到一旁:“宗元叔他们没等到你,先回去了。你弟弟还在楼下,外面快下雨了,要不要我送你们一程?”
“十几分钟的脚程,不用了。”李殊说。
李嵘看到她下来,松了口气:“姐,你怎么跑不见了?”
李殊懒得跟他解释自己是跟着他才走错路的。
李嵘自顾自说:“姐,你说婶婶怎么了,你是没看见,刚才我把江熙带到客厅,当着爷爷的面问婶婶为什么要给江熙吃药,婶婶的脸一下子就白了。爷爷还叫我不要管,你说他们是不是都知道什么事偏偏瞒着我们?”
走上鹅软石小路,林间细细的雨丝在路灯的映照下相继滑下,落到头上,脸上,带着初冬刺骨的寒气,李殊这时才感觉到一点真实。
她转头:“小嵘,你喜欢爷爷家吗?”
李嵘思考了会儿:“爷爷对我们挺好的。”言外之意,李殊懂了。
不可否认,李宗元对他们姐弟俩的确很好,要是今晚没有从李江隐那里听到那些话,李殊可能不会怀疑到李宗元头上——她的思绪又回到了最初,既然喜欢孙子,当初李德华刚去世时,李宗元为什么不来找他们呢?假如李江隐说得是真的,李宗元对自己儿子会一无所知吗?
大伯今晚突然跟他们说起自己情妇生了孩子,往前推十个月,不正是自己和弟弟刚刚被接来帝都的那阵子?也就是说,李宗元很可能就是在那会儿知道了李江隐是李德游和罗岚的儿子,所以效率极高的把李嵘接回去。
李殊思来想去,都觉得哪里不合情理。
不论怎么说,李江隐都是李宗元亲孙子,在李家人眼里,“李江隐”还在军属医院躺着,可是这些时日来,李宗元对孙子的病情几乎不过问。
至于李江熙嘴里说的“吃药”基本和李江隐所说的吻合,她的行为举止确变得比以前笨拙得多。李宗元只要不瞎,一定能发现。
想到李宗元说的那句“真正的希望”,李殊想,跟血缘比起来,李宗元似乎更在乎丑闻。
李嵘奇怪地说:“姐,你在笑什么?”
“我没啊。”李殊下意识反驳,抚了抚自己嘴角,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真的笑了。事不关己,置身事外所以能够站在事情之外所以能对戏中人物横加点评,肆意笑话,甚至认为如果换做自己一定能比他们做得更好,放下手,她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来。
李宗元要是真的心疼老幺,就不会让李德华在婺州一呆就是一辈子了,他纵容向微澜虐待养女,纵容儿子养情妇,放弃植物人“李江隐”,无非就为了两个字“面子”。
“李江隐”自己也知道,他的存在就是李家最大的丑闻,所以才设法逃走吧。
李宗元身居高位多年,家宅不宁的把柄可大可小,他哪有不清楚的。
李殊感到有点冷,抱紧胳膊:“还是婺州好,这时候应该还暖和着吧?”
李嵘点点头:“婺州盆地嘛。”
“小嵘,你想没想过回去?”
“我们这不就是在回去吗?”
“我是说回老家。”
“没想过,既来之则安之。”
“这样啊。”李殊说,“那姐姐要是回去,你一个人在这里也能过得很好吧。”
“怎么突然要回老家?发生什么了吗?”李嵘疑惑。
朦胧雨雾中,李家的白色尖顶小房子渐渐显出模糊的形状,像座白色的冢。
“过完年就是爸的忌辰,我想这次回去就在那边留下来读书。”李殊笑了笑,眉眼攒出些暖意,“姐姐可能对帝都水土不服,还是在老家待着舒服。”
李嵘静静地看着她,他又不是傻的,从小一块儿长大,他自认比谁都更了解李殊。经过婶婶,李江熙和爷爷这一出,也摸到了点端倪。
她姐这人,总是非常敏感,手还没碰到火就感觉到烫,立即避开。他自认他跟他姐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比他姐勇于尝试,李嵘垂着眼:“我不想走,姐。”
李殊想和以前一样拍拍他的头,突然发觉自己只能够到李嵘的肩膀了,她笑了笑,顺势搭住弟弟的的肩:“谁让你跟我一起走,我还想着你考个t大让我看看,你姐我成绩又不好,在哪里读书都一样。”
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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