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都要问自己,他打扮得有没有很跌份。
他大哥,就是一木头桩子,念书时老师问他道题,他就是会做就不敢上台去写。这样一个人,开始学着抹发油,穿花衬衫,牛皮鞋。
想到那一晚沈柔未婚夫躲在车里,任由他跟大哥被打得狗一样也不吭声,他就觉得这男的是个窝囊废。
世间总是那么不登对,红配绿,天配地,窝囊废配勇敢女警。
他为沈柔不值。
周末,他躺在床上抽烟,女朋友问他:“你大哥是不是看上人家沈警察啦?”
“瞎说什么?”
女朋友左手支着脑袋:“我都看出来了。不过沈警察要结婚了,你们不知道吗?”
他一愣:“什么时候?”
女朋友掏出颗草莓味的喜糖津津有味吃起来:“这个月十五号呀。”
小邺捉到一只飞蛾,拢在手心抚摸,摸到一手粉末,他举起掌心给老梁看:“梁叔叔,你看!”
鞭炮声乍然响起,小邺突然愣住,一动不动。
刀疤男被打断思绪,侧头去看小邺,老梁面无表情地摸摸小邺的头,刀疤却从他冷漠地动作中察觉到一丝温情。
老梁放下手,下意识地扶着腰,突然眉头紧蹙,看向小邺,后者乖巧地笑了笑,他眉头一松,似乎明白什么,也跟着弯起嘴角。
刀疤放下酒杯,有点上头了。
晃悠悠经过隔壁,他经意往里面瞥了一眼,顿时魂飞魄散。
这个夜晚真是太操蛋了!
☆、第 5 章
府南市流山区派出所晃眼的白炽灯下,值班的民警举着笔,满脸不耐烦地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几天没洗澡,酸臭味泛滥的女孩。
女孩头发蓬乱,一双眼亮得像做过贼。
她一字一顿地说:“我要报警,我找到了人贩子的老巢。”
走在府南霓虹闪烁的街道上,李殊深吸口气,慢慢吐出来。
逃出生天的感觉,仿佛从深海浮起,那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将李殊紧紧拥抱。
碎砖块是在砖厂捡的,小刀是从眼镜男身上偷的。
鞭炮声帮了她的大忙,巨大的声音面前,她砸碎玻璃的声音显得那么无足轻重。她弯着腰从膝盖口袋里咬出小刀,刚才摔跤时,小刀刺破口袋直直戳进肉里,她痛得咬住后槽牙,也不敢声张,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割断绳子,打碎玻璃,李殊伸手去拨开外面的插销。做完这一切,她等了一会儿,等到隔壁的灯完全熄灭后,才抬起腿,猫着腰爬过窗,小心翼翼地钻出去。
跑出一段距离,站在城市路灯下,李殊郑重地掏出电话卡,插/进电话亭,却被告知余额不足,
那一刻心情就像过山车,从高处重重跌下人间,失重感砸得她鸡飞蛋打。
李德华又骗了她!
“流山区月泉路八角巷子从左数起第五个院子,十五个小孩,这个月19号送走,现在去还来得及。”李殊其实已经急得要死,但长久以来伪装的老成持重产生了效果,使她说的话显得可信。
假如她真的急冲冲地说完,别人只会当她从精神病院刚跑出来。
她撩起袖子,展示自己这几天被绑出的红色淤痕和膝盖上深深的伤口,民警瞥了一眼,这才重视起来。
因为事出突然,大队长又不在。值班民警立刻拨电话给上级,说明这边情况。过了十分钟,来了个大腹便便的领导,嫌弃地打量了李殊一眼,用一种今天饭吃了没的口气问道:“小吴,电话里太吵没听清,什么事啊?”
要不是听说这是个能指挥的人,李殊恨不得一巴掌扇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隔着老远她就闻到这货身上的浓烈的香水味。
敢情是刚从女人床上爬起来?
小吴把情况解释了一通,领导哦哦几声,似乎拿不定主意,就不再开口,坐在沙发上喝了会儿茶。李殊憋着一口气,刚想说什么,突然看到头顶的宣告栏,右下角有举报热线。
事出紧急,她顾不上得罪人,李殊转向小吴:“能打个电话吗?”
小吴一愣:“可以。”
李殊按下号码后,问小吴:“这位领导叫什么?”
小吴反应迟钝:“钟甲。”
李殊点头:“是这样,我叫李殊,婺州市胜水村人,实名举报府南市流山区钟科长钟甲耽误警情,拒绝出警……”
中年人立刻火烧屁股似的跳起来,指挥小吴:“切掉切掉电话,快!”
小吴慌不择路抢电话,李殊眼疾手快按下免提,钟科长的声音经久不息,回荡在值班室。
那头静默了两秒,有些嘈杂,似乎换了一个人说话:“你切一个试试。”
不知为何,李殊觉得有点耳熟。
门外进来来一个满头大汗的男人,警帽摘下拿在手里,一边走一边脱外套,注意到角落里抱着电话的李殊:“这谁啊,报警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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