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抬起头来,问我:“秦公子,你可知什么叫做‘无生法忍’?有情众生,本不能以区别心观。”
晨曦翻过了山巅,点亮了四野薄雾。文恪就像端坐在一团光里。当年我觉得他的魂魄发亮,但这团亮光现在好像烧去了他的形骸,在我面前翻滚的是一团非人的东西。
偏偏这团东西的声音听起来无限的慈悲:“在我心里,长风和朗月是一样的。朗月长风虽是我的挚友,但他们也与这天下众生无二。我的确害死了长风,但这是罪,不是过。要救天下人,不能不做牺牲。你也一路踏着尸山血海走来,自然明白。不一样的是,你们能牺牲百姓和士卒,我也能牺牲我的挚友和挚爱。都是用他人性命铺路,又有什么区别?英长风和被你爬去攻城夺旗的卒子,他俩谁又比谁更该活命?”
文恪的嗓音动听,就是这种时刻也不疾不徐。他把问题温柔抛来,好像不是在说一件血淋淋的事。
而他也十分诚恳,去岁他毁家纾难绝不是在作假,此刻他也同样真诚地认为应该送英长风去死。
换了一年前,这样的场面也许还能唬住我,但现在却不一样了。
我也早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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