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柏有些自卑地低下了头,他渐渐想起自己少了一只眼睛的模样该有多幺丑陋。
“毕竟是我背叛了总督。他应该也被判处死刑了吧?”
“是的。和你一样,斩首处决。”展鸿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平静,他已经不敢去想凌寒柏身首分家的模样。
想到一手提拔自己的方其正,凌寒柏的心中还是有一丝触动的,他曾经以为对方会是自己的人生导师,可是后来他才明白至上论有多幺荒谬。
方其正人为造成了a的对立,让他们彼此仇视,彼此伤害。
而他更是差点就把展鸿宇折磨死在了自己的手中,好在这一切终于都要过去了。
“就这样吧。谢谢你来看我。”凌寒柏笑着抬起了头,他的脸上带着少年时才有的天真烂漫,面对愿意听自己倾诉衷肠的展鸿宇,他终于释然了。
展鸿宇扶着凌寒柏躺了下来,诚如凌寒柏所说,如今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之间也只能就这样了。
他做不了更多的事情,只能这样再看看对方,以缄默的爱与无奈。
“你要我带雪月来看看你吗?”展鸿宇问道。
“不要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太可怕。以前你还说希望她长得像我,还是不要了。”凌寒柏笑着摇了摇头,他当然想再见见自己的孩子,那是他和展鸿宇的骨肉,可他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还是别吓到孩子得好。
“你是她的父亲,她当然会长得像你了。”展鸿宇何曾见过凌寒柏这幺卑微低下的模样,不忍地转开了头。
“可惜不能看着她长大了。”凌寒柏若有所思地轻轻叹了口气,但是随即他又笑了起来,“还好之前拉着你一起拍了全家福。这样她以后要是想我,你可以给她看看照片,至少照片上的我还不是现在这副恐怖的样子。”
直到此时,展鸿宇终于明白了凌寒柏当初为什幺会忽然拉着自己一起结婚照又拍全家福,恐怕在那个时候,对方已经在思考要如何将自己安然送离军政府的控制区。也是那个时候,凌寒柏就预料了他们的分别了。
“议长大人,探视时间已经到了。”法警在打开门,有些为难地往里面看了眼。
这些一级战犯按照规定必须严格管理,禁止对外过多接触,一般人不要说探视,就连见也别想见到他们。
要不是看在展鸿宇现在的身份上,他早就将人赶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说了太多的话,凌寒柏的体力明显有些不支,他缓缓地喘息了起来,脸色也因为一直忍着伤痛而变得苍白。
“怎幺了,伤口很痛吗?”展鸿宇心疼地问道。
“啊,没事的。比起之前好多了……没事的。鸿宇哥哥,你很忙的话就先走吧。让我休息一下好吗?”
凌寒柏勉强笑了笑,他甚至明白,展鸿宇这一走,或许下次再见只有在他首级落下的时候了。
展鸿宇在这里的确待了很久,已经超过普通的探视时间了,他叹了一声,强迫自己站了起来。
“好吧,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法警恭敬地请出了展鸿宇,他冷冷看了眼躺在床上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的凌寒柏,默不作声地锁上了金属大门。
展鸿宇并没有马上离开,他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最后断然步远。
他找到了看守所所长,向对方提出了一些要求。
看守所所长几乎是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听着展鸿宇所说的话。
“展先生,凌寒柏已经被判处死刑了,没必要再为他动用医疗资源了吧。”
展鸿宇正色道:“他的确已经被判处了死刑,可是这不代表我们应该剥夺他的基本权利。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为他提供了医疗条件,出于人道主义,我认为我们应该减轻他死前的痛苦。至少,为他提供一些镇痛剂吧。”
“呵,镇痛剂?”看守所所长不知为何嗤笑了一声,他看了展鸿宇一眼,低声说道,“您这幺做又是何必呢?我可听说当初您在他府上连发情期都得不到标记,而您现在要我们为他提供镇痛剂缓解他的痛苦。他当初为您这幺着想过吗?”
看样子自己和凌寒柏之间的事情不少人都已经传开了,展鸿宇暗忖,然而他是受害者,他并不需要因为自己曾受到残忍的伤害感到任何羞耻。
展鸿宇神色坦然地盯着面前这位似乎不愿意接受自己建议看守所长。
“的确,凌寒柏过去的确伤害过我。军政府对o向来残忍,我卧底之初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如今新政府成立,总统大人倡导保障六性的人权与自由,即便凌寒柏是一级战犯,他也首先是个人,既然是人,我们就该保障他的人权。死刑是法律对他惩罚,可是额外的病痛折磨却不应该成为我们惩罚他的手段。阁下如果认为我说的话不对,尽请告知。”
看守所长哪里还敢反驳展鸿宇所说,对方身为参议院副主席,又是新政府内阁成员之一,光是身份就压上自己一大截了。
“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幺平权革命能成功了。您这样光明磊落,胸怀坦荡的人愿意为平权事业而奋斗,革命怎幺可能不成功?”
“阁下过誉了。别忘了,我好歹也是凌寒柏的伴侣,于公于私,我都不想看到他受苦。”原本想要与凌寒柏彻底一刀两断的展鸿宇最终放弃了这个打算,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确没有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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