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男人轻笑一声,“看来是拿我做试验呢。”
解雨臣是何等的聪明,吴邪那点路人皆知的小心思,只需稍稍一想便能理出个前因后果来。张起灵带领的青狼獒小队在伊朗逗留了将近半月之久,中东天**风燥,与这边截然不同的沙漠气候难免会让皮肤出现不适应反应,只是他解家小九爷是多么心高气傲的角色,今儿个倒也尝了一番替他人做嫁裳的滋味。
吴邪被戳中了心事,也不恼,反而愈发理直气壮起来,“反正这又没什么坏处,要是没效果,大不了我也贴一次,咱们就算扯平了!”
“我要你贴做什么?”解雨臣好笑道,“怎么,若是有效,你就要拿这个去跟你的队长献殷勤了?”
“怎么就是献殷勤了?”吴邪不乐意了,“这明明是呵护长官,关爱战友。”他挺直腰板振振有词,“这是我的一小步,人类的一大步。”
这家伙扯起淡来脸不红气不喘,眼睛乌溜溜的,像镀了光泽一样。解雨臣的目光越过他的头顶,落到更远处,云和天幕,蓝的澄澈,白的纯粹,茂盛的枝叶影影绰绰,滤过阳光,在吴邪的身上落下斑斓的光亮。
风景如画,而人在画中央。
男人的眉眼在这一刻慢慢柔和了下来,松口道,“行了,都依你吧。”
好不容易得了准许,吴邪顿时喜笑颜开,连忙又切了两块,跃跃欲试地靠上来。解雨臣朝后倚住护栏,头微微朝上扬起一个角度,极其乖顺地配合着他。
第一块贴在额头上,吴邪怕它掉下来,放上去后又特意使力戳了戳。黄瓜的味儿浓,此时早已满室清香,某个性急的家伙更是一刻也等不及了,才弄好一个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舒服吧?舒服吧!”
那模样像极了一只极力讨赏的哈士奇,解雨臣看得好笑,轻轻应了一个嗯。
吴邪有了动力,愈发做得勤快了,一面在解雨臣脸上仔细捣腾着,嘴上还不闲着,洋洋得意地自夸道,“怎么样,我技术不错吧?”
解雨臣扑哧一乐,“你这话可有歧义。”
吴邪一边动作着一边问,“哪里有歧义了?”
“前后一起便有歧义。”
吴邪果然停了手里的活,将说过的两句话连在一起念了一遍,茅塞顿开,立刻沉重地拍拍解雨臣的肩膀,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道,“衣冠qín_shòu,人面兽心!原来你内心竟是藏着如此五颜六色的想法!”
他一向嘴巴伶俐,解雨臣也不示弱,索性直接顺着他的话道,“你都让我这般舒服了,那以后可也得负责到底了。”
“行啊,露水情缘也是缘——”吴邪摸着下巴,做出沉思的模样,“既然如此,便封你做我的侧室吧。”
他说完许久没等到下文,于是偏过脸去瞅对方的反应,却发现解雨臣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撞了个正着,吴邪觉得自己被耍了,立刻换上一副凶巴巴的表情道,“喂,你怎么不继续接下去了?”
解雨臣无辜地眨眨眼,“侧室可不敢乱讲话。”
吴邪被堵了个哑口无言,正想着该怎样还嘴,却听对方深吸了一口气,悠长而绵柔的气息,似乎连着心中积郁的烦心事也一吐出了,然后温柔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吴邪,谢了。”
当事人一脸的莫名其妙,“谢?谢我什么?”
解雨臣轻轻弯下眼角,他笑起来的时候五官格外的柔和,墨聚成的眉,水凝成的眼,真正的容姿端华,眉目如画。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与人讲话还能这般轻松有趣。”
吴邪哦了一声,懵里懵懂地反问道,“难不成你以往和人讲话都是剑拔弩张的?”
解雨臣笑而不答,吴邪愈发觉得这个人谜团重重,忍不住又凑近一步道,“喂,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如你所见。”解雨臣微笑着颔首,“后勤部长。”
“后勤部长还会唱戏?”
解雨臣失笑,吴邪比他想象中的更敏锐,只不过关注的点似乎总是很奇怪。“这只是爱好罢了,你想听吗?”他本就是左右话题的高手,轻易便能掌握整个局面的走向,果然,男孩的注意力立刻被这句话吸引了过去,兴致勃勃地问道,“那你都会些什么?”
“你想听什么,我便唱给你听。”
“我也不知道,你随便挑个拿手的吧。”
吴邪挪到解雨臣的身边坐下,挑了个惬意舒服的角度,同他并肩靠在护鞔袄锝鸹粕的奶酪般馥郁,然后他听到了,那旋律响起,从唇齿间溢出的词句,惊扰了一池溪水,打碎了粼粼瞮猓跳跃着,颤抖着,起承转合,扑面而来,细细密密地亲吻上自己的肌肤;
“自那日与六郎阵前相见/行不安坐不宁情态缠绵”
“在潼台被贼擒性命好险/乱军中多亏他求我回还”
“这桩事闷的我柔肠百转/不知道他与我是否一般”
“百姓们闺房乐如花美眷/帝王家深宫怨似水流年/幸喜的珍珠衫称心如愿/宋天子主婚姻此事成全”
解雨臣笑盈盈地转过头来,“可好听?”
“唱完了?”吴邪长长吁了一口气,就跟受了多大折磨似的,一脸的如释重负道,“可算是完了。”
戏腔讲究一唱三叹,荒沙百里,弱水三千,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都拉长的尾韵里。吴邪本就是个坐不住的性子,一句话咿呀老半天憋不出个下文,在他听来真是比掐住脖子还难受。
“这出戏叫「状元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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