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 ……”
他喃喃地低声念了一声这个名字,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解雨臣,那个优雅的,好看的,总是将所有人都玩弄在手心中,比谁都聪明比谁都透彻的男人,策划了这样一盘瞒天过海的大局,难道为的这一把大火,将自己烧得尸骨无存?
可笑!可笑至极!
瞎子狂笑着摇头,在所有人都慌不择路地逃窜中,他偏偏逆着人流朝着那冲天的烈焰走去。
「叮」——
无线通讯器传来一则文字讯息:
“三方计划,结束。”
落款处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方方正正的’解’字。
这封提前设置好发送时间的讯息像法官手中一锤定音的法槌,随着解雨臣的死亡,这场长达几个月的三方计划也终于宣判了结束。
瞎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瞬间红了眼眶,最宝贝的□□从紧握的掌中滑下,重重摔在地上。眼前的炼狱一层层褪掉血色,又一层层染上初见时东京上空澄澈而透凉的湛蓝,解雨臣穿了一身粉红的衬衣从樱花最深处走来,嘴角噙着笑,眼角边落了一滴泪痣,好似水墨丹青的画家一个不小心,在西子湖畔点了一笔微微荡开的涟漪。
分不清是人惊艳了满树樱花,还是花点缀了这眉如远山的温润公子。
“我给你讲个故事。”
那之后的很久很久以后,三方计划已经启动,他们相遇在利比亚昏暗的小巷中,解雨臣摇晃着一杯红酒,半侧着脸醉眼朦胧的看向他。
那时瞎子刚和张起灵因为吴邪的事情爆发争吵,负气之下离开了青狼獒。
“有一个人,他从小在一片远离故乡的土地上长大,它们虽然同属古老的东方,却隔着一片海,他只能垫着脚,从海的这边,拼命去望海的那边。”
“他的母亲会给他讲很多故乡的故事,他的师父也教他故乡的戏曲,可是在他的认知里,故乡只活在咿咿呀呀的唱腔里,还有想象与梦里。”
“他活了二十多年,却只踏上过故乡的土地两次,一次是护送父亲的骨灰回去,另一次是生命垂危,重伤难愈。”
“还有一次机会,故乡的人这样对他说,”解雨臣嘬了一小口红酒,眼神有些微醺,“待你完成任务之际,你的遗体会被盖上国旗,同你的父亲一起葬入故里。”
瞎子劈手想去夺他的酒杯,却被解雨臣躲开了。
“你不是动摇了,迷茫了,想知道军人的意义是什么吗?”解雨臣微微一笑,像竹林间缥缈而朦胧的雾气,“回去吧,回到你的同伴身边。坚持到任务结束的那一天,我就告诉你答案。”
而如今呢?三方计划结束了,答案到底在哪里。
瞎子不知道此时此刻堆积在胸口的情绪到底是愤怒,失望,还是不忍,痛惜,他只是一遍一遍想起初见时满山纷飞的樱花,然后同眼前苍凉的黄沙穿**交错。
他又怎么舍得,那么爱**净又讲排场的解雨臣,在这孤零零的荒漠中被风带走残缺的尸骨,然后扬到天际,随处丢弃。
耳麦再一次叮响,这一次连接的是大本营的频率。
一切都如解雨臣计划的那样,裘德考落入陷阱,生死一线之际被张起灵有意放走,劫后逢生,势必会大怒一番,将幕后策划这一切的内鬼狠狠揪出来报仇。
可那么能说会道信口胡诌的瞎子,为什么这次对着无线通讯器却失语了。
“队长,”原来啊,一张嘴,声音便哽咽了。“结束了……我们胜利了……”
风停了,只有炮火的硝烟还在空中迟迟不肯散去。
满目疮痍。
“吴邪还活着,解雨臣,死了…… ……”真可惜,中国还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大好河山,你都没福气看到了。“你说,那么聪明的家伙,怎么就把自己搭进去了呢?”
电波不稳定地嗞啦两声,传出的却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很抱歉打断你的说话。”
操着一口并不标准的中文发音,威严中却又失了一份往日的镇定,却是首领老阿卜。
“我希望你们提前归队了,”他顿了一顿,语气颇是严肃,“你们的队长旧伤复发,怕是快要不行了。”
第六十五章
吴邪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盘旋的直升机深入荒漠腹地,奔走的救护人员从坍塌的废墟中抬走奄奄一息的伤者,巨大的螺旋桨吹散了天空聚集的乌云,风停了,扬起的黄沙也止住了脚步。
呐,太阳出来了。
直升机飞上云海,天是一尘不染的蓝色,万丈光芒宁静而安详的铺开,给每一片起伏的云海都洒上金色的;
真美,
真美。
吴邪想,这大概就是天堂了吧,你瞧,连日思夜想的亲人也闯进了这美妙的梦境里。他梦到母亲哭泣着扑到自己的病床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吴一穷从背后搂住她轻声安慰着,连二叔和三叔也都在,他俩一个一言不发的靠着墙端正站着,另一个一根接着一根从兜里摸出烟来给自己点上。
尼古丁的味道熏得吴邪咳了两声,真奇怪,怎么连这呛人的味道都梦得这般清晰?
吴邪的母亲一惊,推开吴一穷再次扑到儿子身边。
“小邪?小邪?”
声音微微的发抖,焦灼间透着满眼忧心忡忡的期待。
病床上的人轻轻地动了动,清秀的眉间立刻拧成一个难受的’川’字。
“动了……小邪他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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