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只是游人的一场梦。
殷灼枝怔怔地看他背影半晌,荆紫云便把他搂入怀里:“外头风大,咱们还是进里面吧。”
殷灼枝沉默地随着他进去。甲板上的蔺钦澜仍然在钓鱼,回头看了一眼,额上冷汗直冒。
荆紫云把人搂着坐到床榻上,为他倒了一杯水来。
殷灼枝接过杯子,将里头的白水喝完,道:“他的徒弟为什么跟在你身边。”
“……谁?”
“蔺钦澜。”
殷灼枝看着他,嘴唇抿着,目中凝然。
他显然怀疑了什么,而且,他本也该怀疑什么的。
荆紫云将他抱住,令他靠在自己怀里:“钦澜也是我徒弟,五哥没空时,钦澜便跟着我。”
殷灼枝沉默了半晌,道:“我不信。”
“嗯?”
“……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欲言又止。好似有许多东西要问。
荆紫云长眉一挑,只道殷灼枝要戳破那层窗户纸,直接质问。
然而殷灼枝却是垂下眼,把杯子放到一边:“算了,应该不会……这世上哪有那样的事情。”
顿了顿,又道:“荆紫云,你真的要和我在一起吗?”
荆紫云抱着他,抚着他背后鸦羽长发,“嗯”了一声。
殷灼枝目光迷蒙,半晌后,道:“那我们试试吧……”
荆紫云的手指微弯,掬了他的发,“灼枝……”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殷灼枝双手微微颤抖,然而,却张开了双手,抱住了荆紫云的腰,“我们……我们可以试着在一起……若不成,便是往后的事……”
他的身体抖得太厉害,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惶恐。但是他的手却很稳,抱得很牢。好似溺水之人抱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荆紫云目光一动,心中划过什么又好似没有,一声“好!”出了口,回抱了人,在他脖颈处亲吻亲昵。
殷灼枝仰起头,好像天鹅奉献出它的颈项一般。
荆紫云将殷灼枝狠狠抱住,又揉又亲,耐不住把人按到床上时,殷灼枝道:“今天……今天受不住了……下次再……”
荆紫云贴上他的唇,咬他一下,与他额头抵着额头:“灼枝,你身体着实弱了一些,我教你练武,好不好?”
殷灼枝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怔怔道:“我已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现在炼——”
荆紫云低声道:“没关系,我会教你的。而且,我保管江湖宵小,此后都无法欺负你……”顿了顿,笑道,“有我在,便是高手,也欺负不了你……”
殷灼枝垂下眼,在他肩膀上蹭了一蹭。
荆紫云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心漏跳一拍,抱着人好一会也没想到出声。
殷灼枝抱着身上的人,十分安静,仿佛已经认命一样。
小门外的蔺钦澜贴着脑袋仔细聆听,半点动静也没听到——
应该没出什么事?
胆战心惊,心若擂鼓。蔺钦澜心中却想,殷灼枝虽非武林中人,但桃花公子文采斐然,资质定是聪颖。早先他叫他师父,殷灼枝难道半点也不误会?他应该是问过他师父的……那他师父呢?荆紫云怎么解释的?难道殷灼枝那么容易就被他糊弄过去了吗?
许多问题都浮现在脑海中,然而听着那墙根,蔺钦澜却不得不承认,他师父很可能糊弄过去了。
蹑手蹑脚地往画舫另一头而去,蔺钦澜将钓竿草草一放,便回自己房间了。
秦淮河的水悠悠地荡。
这只画舫也在悠悠地晃。
连天的碧水中,荆紫云咬了颗葡萄送到殷灼枝嘴边,殷灼枝面色微红,但竟然凑上去咬了一半。
这些日子以来这情景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当它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蔺钦澜宁愿荆紫云和殷灼枝整日整日待在画舫的小隔间里练功。虽然那时候他担心荆紫云耗费自己功力替殷灼枝打通经脉,但现在他却觉得有些牙疼。
拿起自己的小钓竿,跑到画舫的另一面钓鱼。
蔺钦澜一连钓起了三四条小鱼,心中凄清而又惆怅……
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早先他跟着自己师父,自然就好像离异的小白菜跟着自己的爹一样,现在荆紫云找了个老婆,两人蜜里调油。他便不是小白菜,而是拖油瓶了……
想到早先令殷灼枝与荆紫云起嫌隙的人便是他,蔺钦澜心中那一点惆怅很快变成了讪讪。
其实,多个师母也挺好的,从前他被荆紫云教导,没少挨训,有了殷灼枝,荆紫云却温柔了许多……
虽然,只是这段时间而已。
钓竿忽地沉重起来。蔺钦澜眼前一亮,稳住手将钓线提起。哗啦一声,一只大肥鱼便上了来,足足有两斤多重。
蔺钦澜喜滋滋地把鱼放入了一边的鱼篓里,照旧,鱼篓里的小鱼都被放回河里,只有大肥鱼没有……
蔺钦澜再下钓竿,又是大肥鱼,再下、再下……
一只靴子被钓了上来。
蔺钦澜呆了一呆,把靴子扔了回去。
异变突起!
水中哗然声响,几个人从水面破开,闪着寒光的箭头往蔺钦澜刺来。那箭头很利,一看便是能要人命的利器。
蔺钦澜一惊,一甩钓竿,长线一绕将一人绕住,往船顶上一跳,“师父!有人!”
几步往荆紫云的方向逃去。荆紫云身边一件兵刃也没带,只带了一管横箫。他抱着殷灼枝站起,而后松开他把他拉至身后。
那几人跃上船头,每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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