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叶深浅看到他的时候,却不怎么欢喜。
他贱兮兮的笑已经从面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关切。
他关切的对象自然是离这尸体最近的白少央。
毕竟白少央的身边还是死了人,出了人命官司。
况春娘号称“一春刀”,不是因为她会什么神乎其技的刀法,而是因为她雷厉风行起来时,不但眼中含刀,话里也是处处显刀。
所以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她便定了定心神,厉声厉色地驱走了围观群众,封锁了这个房间,独独留下了白少央、叶深浅、谢惊容、舒暖儿以及隔壁房间的白衣公子。
而在谢捕爷的询问之下,白少央才发现那白衣公子乃是照金楼的“玉阶殿士”江庭玉。
此人写得一手好文章,练得一笔好书法,中过功名,登过朝堂,只是由于厌恶党争,才隐退下来入了武林,后来他加入了照金楼,成了里面的一位堂主。
可不知为何,江庭玉今日竟会出现在顾鸿欢的隔壁房间。
而且他还口口声声地说自己在洗澡,所以什么都没听见。
江庭玉的房间只和顾鸿欢的房间隔着一道墙壁,可他既没听到里面的打斗声,也没听到白少央一开始的敲门声,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
虽然这听起来对白少央是好事,但这话还是假得让他耸了耸眉,更别说一旁的叶深浅和谢惊容了。
而谢惊容问完江公子后,便对着叶深浅笑道:“叶兄,好久不见了。”
叶深浅微笑道:“谢兄看来过得不错。”
白少央诧异道:“怎么叶兄之前见过小谢捕头?”
他一问到这里,谢惊容竟对白少央笑道:“叶兄以前当过一年的捕头,而他只一年便抓了不少大盗,破了许多悬案,师傅他老人家至今还经常对我念叨他的好处。”
他一提起这事,叶深浅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仿佛不愿让白少央知道自己的“丰功伟绩”似的。
白少央却忍不住重新打量起了叶深浅,似乎实在难以想象叶深浅当捕头时的模样。
这人看起来是无拘无束惯了,怎会甘愿戴上狗链,受那公门官府的差遣?
不过细细一想,也许他正是因为受不了公门拘束,所以才只干了一年的捕头就四处浪荡了。
废话完了之后,谢惊容便开始询问舒暖儿和白少央,叶深浅却蹲在了尸体旁边细细查看起来。
谢惊容毕竟是善名在外的正经捕爷,所以白少央便坦白地说出了自己如何遇到顾鸿欢,又如何隐瞒身份前来赴约的举动,只是隐去了一个人发现尸体这一段。
而谢惊容在得知他的身份之后,倒是对他的事迹佩服不已,连话语间也带上了几分敬意。
白少央笑着谦虚了几句,便接着说起他和舒暖儿发现尸体时的情形。
不过他看似老实地回答着谢惊容的每个问题,一颗心却总往叶深浅那儿飘。
叶深浅倒也是个干捕头的料,三两下就检出了顾鸿欢的真正死因。
“他肚子上插了一把匕首,背上中了一掌,但他却是自杀的。”
白少央忍不住道:“这也能叫自杀?”
若不是说这话的人是叶深浅,他几乎要冷笑相对了。
叶深浅却抬头道:“他的牙缝里藏有毒囊,所以他应是受伤被擒,然后服毒而死。”
谢惊容诧异道:“顾鸿欢一向惜命,怎会服毒而死?”
叶深浅苦笑道:“也许他要保住的秘密,比他的性命还重要一百倍。”
毒囊这种东西只有死士或细作才时常备着,顾鸿欢若不是个死士,便多半与细作有关。
凶手若是冲着顾鸿欢身上的秘密而来,便活捉他进行拷打,顾鸿欢若是不想吐露秘密,也就只有自杀这一条路可走了。
可这凶手为何不在别的地方行凶,非要在这人多眼杂的春风忘宵阁下手?
谢惊容只淡淡道:“顾鸿欢在明光会里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如何能握有什么天大的机密?”
白少央笑道:“也许他的秘密不是明光会的,而是别的地方的。”
叶深浅道:“一个人可以有很多种身份,顾鸿欢今日可以是明光会的人,明日也可以是别的地方的人。谁知他是不是别家门派派进明光会的细作?”
谢惊容却无奈道:“这人才刚死,饺子汤都热着呢,叶兄你就怀疑他是细作,会不会对死者太不敬了?”
白少央却轻轻一笑道:“只有找出凶手,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尊敬,找不出凶手,口头上再如何尊敬也是枉然。”
叶深浅似乎也很赞同这句话,便继续说道:“凶手杀死顾鸿欢之后,必定搜了他的身。顾鸿欢的衣服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但不是很明显。”
白少央道:“这大概是因为凶手在搜身之后,又帮顾鸿欢整理了一番,他的本意是想掩饰自己搜身的痕迹。但他没有时间整完,还是留下了点痕迹。”
叶深浅立刻道:“这说明凶手是匆忙离开的,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人过来的声音?”
话音一落,白少央心中就猛地一跳,看向了站在一边默然不语的江庭玉。
刚刚他进入房间的时候,那个凶手是不是还躲在这个房间里?
但还没等他消化完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叶深浅却道:“凶手好像还脱过他的裤子。”
谢惊容诧异道:“他脱裤子是做什么?”
叶深浅苦笑道:“除了衣服能用来放情报之外,人身上也有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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