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他轻轻说了这样一句,而后便将桌面上的报告书翻了一页,继续着方才被打断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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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那座上了年岁的落地钟发出了规律而沉闷的声响,它的钟摆左右摇晃着,如若一直盯着看,直叫人昏昏欲睡。
乔治瘫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打了一半他忽然想起自己在什幺地方,于是立时用手遮住了嘴,又悄悄偷看了书桌后沉默了许久,只低头自顾自看着文件的兰伯特一眼。
见兰伯特没有注意到他,他便又放松了身子,接着一下下抖着腿,坐在椅子上没个正型。
而兰伯特此时紧蹙着眉,被乔治递交上来的任务报告气得头疼。
他有生以来从没见过这幺糟糕的报告书,不但用词随意毫不严谨,还整篇废话各种邀功,就差在字里行间明确的写上“老爷快看我多棒求表扬”了。
兰伯特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其实平心而论,乔治这次的任务完成的的确不错,更何况,这还是乔治第一次亲自动手为兰伯特做事,虽然事情本身难度不大,但只用两三天的时间就处理干净,也算是值得肯定。
两个月前,奥斯瓦德家真正的账本险些被英国mi6的特工盗走,而奥斯瓦德家之所以被英国政府盯上,无非是曼彻斯特那家用来洗钱的赌场出了问题。
兰伯特所在的家族涉及了许多见不得光的生意,其中通过军火走私获得的赢利,一直是由奥斯瓦德家负责洗白的。而掌管此事的人,还是兰伯特的父亲在世时任命的。现在新的家主上任不久,那人显然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想趁兰伯特尚未全面接管所有的生意时,浑水摸鱼给自己谋利。
然而奥斯瓦德家不止一人对这份利益蠢蠢欲动,他们内斗时一时疏忽,被人捉住了马脚。格纳登洛斯家在英国洗钱的据点总共只有两处,事已至此,曼彻斯特的赌场显然已经不能用了。
而奥斯瓦德不但对此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还专心致力于家族内部争斗,像是完全不把兰伯特放在眼里。
更何况,上星期那个令人不愉快的小插曲,说起来也和奥斯瓦德有关系。
那个试图轻薄兰伯特的男人,是奥斯瓦德家某个直系子弟包养的情人的弟弟,那情妇家里也算是小有名望,所以她的弟弟勉强够资格,跟着混进了宴会里。
不想这男人竟然有胆量招惹兰伯特。
兰伯特当然知道,这件事八成是有人算计了奥斯瓦德家,为的不是别的,只是想恶心他一把。但是他并不打算忍,于是在他的授意之下,乔治干净利落地把英国那边的烂摊子收拾了干净,不但将奥斯瓦德家敲打得不敢再轻举妄动,还顺带把那个情妇的整个家族都踩进了泥地里,险些破产。
而乔治当然不承认自己是在报私仇,那个小家族因为家里的女孩找了个好金主,竟然也从洗钱的勾当里分了一杯羹。乔治只不过是收回了自家的权力,顺便清洗了一下蛀虫而已。
乔治对此自我感觉十分良好,觉得自己充分领会了兰伯特的指示,把活儿干得又快又好,简直足够充当兰伯特的左臂右膀了。
兰伯特捏了捏鼻梁,抬起头看了乔治一眼。
他有些时候难免会忍不住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
比如此时,在看完了整篇不知所云的报告书之后。
“乔。”
兰伯特冷静地开了口,瘫坐在椅子上的乔治顿时浑身一凛,“唰”地一下坐得笔直。
乔治大概并不觉得自己的报告有多糟糕,对方此时正故作矜持地看着他,显然在等待他的夸奖。
但是兰伯特让对方失望了,他只是将桌面上的报告往前略略一推,而后平静地说道:
“虽然奥斯瓦德现在老实下来了,但是你应该清楚,这只是暂时的。”他说话时直视着乔治的双眼,眼看着对方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来,却仍旧面不改色地说着正事,“格纳登洛斯家不需要不听话的狗,找个机会,从根源上解决掉这个问题吧。”
这便是要彻底舍弃奥斯瓦德家的意思了。乔治知道兰伯特是有意锻炼他,才会让他继续接手这个任务,他心里高兴,但又因为没有得到称赞而有些闷闷不乐。
兰伯特对此视若无睹,他侧头看了眼表,准备送客,“回去吧。不必着急动手,稳妥一些,有拿不准的地方,找你父亲商量。”
“哦。”乔治应了一声,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他慢吞吞地起身取了外衣,一边穿,一边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瞅着兰伯特看。
兰伯特不为所动,等到对方把风衣的扣子全都扣好之后,他才微微抬首,又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
“对了,乔。”
乔治闻声眼睛一亮。
“这份报告,拿回去重写。”
“……”
乔治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他受伤的表情太过明显,一双眼睛都瞪圆了,像是在控诉兰伯特的残忍。
兰伯特缓缓叹了口气,心情却不由得松快了些许。
他在乔治伤心欲绝的目光中拉开了书桌的抽屉,而后从里面摸出了自己之前准备好的车钥匙。
当乔治看到兰伯特手中的钥匙时,这个前如果└】..一秒还一脸委屈的男人顿时换了一副表情,并且三两步便冲到了书桌前,兴奋得快要蹦到桌面上来了。
乔治肖想那辆兰博基尼veder好久了,那辆车子是别人送给兰伯特的,但是兰伯特从不开跑车,只把它放在车库里积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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