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不行了再刷手机就没电了……”下床把手机放进裤兜,方泉偷偷地瞄了易钟明一眼,这个男人确实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在过去的一个多小时里聚精会神地在电脑前埋头工作,根本没有理会近乎赤果的方泉,“跟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不会也是这样无趣和尴尬吧……”
“如果真的有的话,大概确实也会这么冷落他的吧……”冷不丁地,易钟明接着方泉的话说了下去,“所以现在别说男朋友了,就连找乐子的时间都没有……”
“……找乐子……”方泉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明明有洁癖,却在那方面这么随便……”
“什么是‘不随便’?有固定的男朋友么?”易钟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研究生那会儿确实交过一个,可到法庭上班以后,呵呵……升上助审以后,呵呵呵……”
“研究生那会儿……钱鲲?!”
“别跟我提那块狗皮膏药……不是你认识的人啦。”
“这样啊……”坐回床边,方泉摇晃着双脚,“话说你判决写完了?我那么小声地嘟囔你也能听见?”
“够没呢……”易钟明挠挠头,“不如说根本写不下去。”
“哪个案子啊,有那么复杂么?”
“这案子早了,那还是萍姐刚到庭里来时候的跟我开的庭了,你彻底没有接触过。”易钟明抱起双臂靠在椅背上,“有这么一对老夫少妻,两个人结婚的时候那老头就立过一个遗嘱,说要是他死了所有的财产就给他的妻子。某一天他们决定一起回女方的老家,出发之后走到半路,这老头忽然就发病去世了,于是按照遗嘱的规定,他那个年轻的老婆就应该继承他所有的财产。那老头的其他亲戚觉得不甘心,说从来不知道有那个遗嘱的存在,一定是那个女人伪造的,就告到咱这里来,要求确认那份遗嘱无效。”
“这就完了?我还以为有多复杂呢!”方泉垂下肩膀,“你就看看那遗嘱是不是死者生前的自愿写的不就行了吗?”
“你平时那么喜欢胡思乱想,这会儿脑洞怎么就不够用了?”
“???什么意思?”
“老夫少妻,遗嘱,忽然发病去世,财产。”
“你是怀疑那女人为了遗产杀了她的丈夫?”方泉皱起眉头,“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女人就不仅仅是丧失继承权的问题了。这是犯罪吧?算故意杀人吧?得中止审理转入刑事程序吧?”
“那老头的亲戚也是这么觉得的。”易钟明把眼镜摘下来,用衣襟擦拭干净,“不过咱们这里既然是法庭,就得讲证据,拿不出证据,再怎么往狗血八点档电视剧上靠也是白瞎。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我很在意,”从案卷里抽出一叠彩色的纸,易钟明将它递给方泉,“我没学过财会,不清楚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很异常。你要不也看看?”
这叠花花绿绿的纸似乎是某家银行的流水账单,每一张展开后都和哈达一样长。上面记录着死者去世前三个月账户信息。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方泉揉了揉眼睛,“每天都向同一个账户转出两三千块钱出去,隔天对方又转回来差不多的数目,他是吃饱了撑着了吗?”
“所以说这个案子很古怪,不敢轻易地下结论啊。但六个月的期限很快就要到了,不判不行了。”易钟明长叹了口气,“我说你要不考研去考财会专业的吧?以后有相关的专业问题也找得着人来问。”
“不要,财会专业的还得考数学,我可受不了那玩意。而且我以后是要当法官的人,财会专业出来的人法院不会招吧!远水解不了近渴,易大法官您还是自己想办法弄清楚这份证据的含义吧!”
“就知道问你也是白问!”从方泉手里抢回证据,易钟明瞥了一眼电脑的右下角,“都九点多了,我也不强留你了,想走就走吧。”
“……不怕我这会儿去找马女士了?”
“去不去是你的事,反正回法庭那边的公交九点半收班。”易钟明歪起嘴角浅浅一笑,“如果你愿意花钱叫车或者说服那个姓马的娘们让你留宿,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吧!”
“你是算好了才放我这个点走的吧……”
麻溜地穿好衣服,方泉走出易钟明的卧室,明明都是在一间公寓里,玄关的温度简直可以把人烤熟。
“喂,”易钟明也跟了出来,“以后,晚饭也要给我好好吃啊。”
方泉翻了个白眼:“我吃不吃关你什么事!”
“在咱们法庭工作,不好好吃饭小心会累倒的哦。”易钟明伸出手狠狠地揉了一把方泉的头发,“你可是宝贵的书记员呢,你要倒下了,我这边也得停摆了——明天早上开庭的案子,应该都预习得差不多了吧?”
“陆由和汤婉的那个案子么?”已经习惯被易钟明摸头的方泉冷静地拍开他的手,“放心吧,早就烂熟于心了。倒是你,这次可是久违的简易程序,别出什么岔子哟!”
“哼,多此一举的关心。晚安,回去路上小心。”
“我一男的有什么好怕的,你这才是多此一举的关心!明天见!”
关上铁门,楼道里是另一片宁静的世界。理论上来说,易钟明住的小区较法庭那边更加繁华,但在这里方泉却听不到任何车水马龙的喧哗——位于闹市却又远离街面,这或许也是这几栋楼没有被拆迁的主要原因。
“这么说来,”想到这里,那个疑问又再次浮上方泉的心头,“我和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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