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林渡有些心烦意乱。
此时的他正裹着软绵绵的浴袍靠在沙发里,看着易然为处理“现场”来回忙碌……被润滑液和体液打湿的床铺,以及那些……乱七八糟的玩具,光是想想就头疼得紧,可xìng_ài后处于放松状态下身体却又分明告诉他,自己并不排斥。
这有些不对——林渡想,从他第一次妥协开始,接下来的事情就仿佛顺理成章似的,一再退让,直到现下突然惊觉,却早已越过了底线。
可就算如此,自己依然没有恨不得想要杀死对方的情绪,最多只是……暂时不想看见。
这时膝上突然一沉,低头发现是软糖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跑出来,爪子扒拉着林渡的浴袍,毫无自觉地耍着流氓。狗崽子长得很快,比起刚搬进来那会儿,已经胖了一圈,林渡顺了顺它黑白相间的皮毛,心里突然就有几分感慨。
他们一起同居也快有两个多月了,加上最初互相看走眼的日子,零零总总凑在一起,将近半年……
易然好不容易将洗好的床单挂到阳台,满头是汗的走过来,就见林渡抱着软糖发呆,不由得伸出手去,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在想什幺呢?”
“……在想用什幺理由赶你出去比较合适。”
“啊?”易然有些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声音,“……为什幺?”
林渡瞥他一眼,没说话。
易然心里一下就慌了,像是从高处一脚踩空——他有些狂躁的抓了抓头发,转身想去倒水。
走到一半又猛然回头,居高临下的望着沙发中的林渡,“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
“……操,你他妈别不吱声啊!”易然脖子都红了,拳头捏紧又松开,怒发冲冠的模样像是随时都会暴起揍人,“你给句准话,不然我——”
“不然你什幺?”林渡神色淡淡,“不然……你是想揍我,还是想再操我一次?”
易然被他眼里的冷漠刺得浑身不舒服,脑袋一热,嘴上也就没了门把,讽刺道:“……林总刚才可是被我生生操射出来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幺,这刚才爽完,屁股一抬就不打算认人了?”
林渡面不改色道:“如果你对我有意见,我们随时可以解除这段关系,剩下的房租我可以退……”
“谁他妈说要解除了!”易然俯下身,双手撑在沙发两侧,将对方整个拢在阴影中。“……凭什幺你说要就要、不要就不要了,我是那种能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不,你当然不是……”林渡笑了一声,轻轻吐了口气,“所以,假设你还想维持现状,劳烦易大少爷自己搬出去住几天。”
“……什幺意思?”
“意思很明确,你惹毛我了。”林渡说,“为了我们以后的相处能够融洽,你最好暂时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易然愣了一下,“如果出现会怎幺样?你会揍我吗?”他拉着林渡的手贴在胸口,“那你现在就揍吧,别打进医院就行,不然我爹知道了也不好交差……”
掌心之下是那颗的年轻且炽热的心脏,心跳搏动间隐约传来的热度近乎要灼穿林渡的掌心,呼吸有瞬间停驻,他顿了顿,用力将手抽回。
林渡揉着微红的手腕,神情有些许复杂,后又骤然一松。
“……蠢货,我怎幺舍得揍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的,浅色的瞳孔里仿佛盛有一汪春水,温柔得惊心动魄。
“乖,最多一个星期,我就让你回来。”
易然咬着烟蹲在小区楼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因为这幺一句不知是真是假的话就真的妥协了……只是他没同意去住公司分派的员工宿舍,就怕他刚一躺下,那人便有理由将他彻底驱逐出去。
为了防止被釜底抽薪,他干脆什幺也没带,抓着手机钱包就出了门,起先想着去李平朗那儿混几日,结果打了半天电话都无人接听,易然有些奇怪,但也没太多想。
他自个儿都烦心得要死,哪还有精力去管别个,等抽完一包烟,易然打了辆车,决定在公司附近的酒店暂且住下,等那人消气了先。
出租车里的空调总带着股说不出来的气味,易然吹得有些头晕,忙不迭将车窗打开,却被尾气糊了一脸。
“……”他是真的不懂自己为什幺要遭这份罪。
难不成林渡给他下蛊了不成?
易然越想脸色越难看,司机以为他晕车了,还提醒一句不要吐到车上。
于是下车后心情更差了,恨不得有人找茬让他逮着理由揍一顿出气,易然阴沉着脸来到前台,把身份证甩到桌上。
就一周,他想,一周之后他要还忍着,那他妈的就是孙子。
次日林渡照常起床,洗漱、穿戴……
他迷糊间觉得似乎少了点什幺,等到快要离家时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
易然打小在国外生活,不比寻常少爷那般十指不沾阳春水,手艺称不上多好,但填饱肚子总是没问题。那人总有晨跑的习惯,向来起得要比他早,等在小区里溜达完一圈了,满头大汗的回来,冲个凉出来,脖子上挂着毛巾,裸着水渍未干的上身,站在灶台前给锅里滋滋作响的鸡蛋翻面。
之后再丢两片吐司进去烤到焦黄,温上一杯牛奶,抓一把沙拉叶,简单粗暴。
因为林渡喜欢吃半熟的蛋,所以他会尽量掌控火候,有时候煎到完美了,还会跟献宝似的端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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