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河从没想过,自己能有如此胆大包天的举动。
祭天大典司献,多大的荣耀。
献礼唱词于旁人来说也许艰涩,他记性好,稍微上心,倒背顺背都不带磕绊。
然而等秦皓宸行至拜位,宋清河完全慌了神。
锦衣华冠的君王步履稳健,眸光涣散,汗珠从额角滑过下颌,像要随时昏厥过去。
秦皓宸叩拜迎神,起身,脚步摇晃。宋清河极力忍住上前搀扶的冲动。他的君王掌心交握,两指捏紧银器薄片,手背转眼划开两寸长的破口。
已是第三道伤口了,深可见骨,鲜血顺袖袍滴落,在鼎前砸出一道小水洼。
初献礼成,秦皓宸又亮出薄刃。这回利器干脆移至右腕,眼看要割开动脉。宋清河心惊肉跳,不住想起江翊手筋断裂的凄惨下场,嘴里直接喊了“撤馔”。
底下陪祀执事乱糟糟嚷成一团,他只顾紧盯安陵侯半拥君王远走的背影。
扰乱祭天大典的罪过,足够他到死牢走两三个来回。
碍着帝王偏宠,宋清河没受太大非难。御史记上他一笔,太常寺官堵住他指桑骂槐。弥子李夫人的典故翻来覆去,再鄙笑冷哼,不敢牵扯宋老太傅,便几度问候他的“狐朋狗友”。
搁平时牙尖嘴利的宋大才子早反口讥讽,这会儿宋清河回个冷眼想溜走,却被父亲大人揪过去指鼻痛骂。
宋太傅骂干口水,见独子蔫的像根油麦菜,气呼呼抽他三戒尺。宋清河还不吭声,老太傅稍稍气顺,随口说:“今日皇上好像脸色不大好?”
“有吗?”
“唉,你这孩子,整天心神不属,到底在想什幺!”宋太傅怒其不争,苦口婆心道,“你跟皇上关系亲近,要多多规劝。君王勤政虽是国民之福,但也要以龙体为重……清河?可听见了幺?”
“是,父亲,我这就去看望皇上。”宋清河骤然回神,飞快往斋宫奔去。
“清河?清河!”
臣属求见,秦皓宸赤身luǒ_tǐ将人宣进来,陆怀英当时就懵了。他急急拉过薄被盖住君王,来不及理好衣袍,宋清河便进了外殿。
两人1℡2■3d】a匆匆对上一眼,陆怀英想起朝臣私下论议这位国子监事,传闻他与君王交往过密,德行有亏。他一直以为六部官员在以讹传讹。现在看来,应当……
宋清河心下惊诧不比陆怀英少。
斋宫配殿陈设寥寥,内室散落的祭服中衣格外显眼。秦皓宸伏在软榻上,露出小半边肩膀。安陵侯端坐床沿,外袍显然是慌乱间披上的。
很快他就没心思诧异了。秦皓宸缓声说:“宋清河,你好大的胆子。”
宋清河最怕君王不辨喜怒的语气,仿佛连失望都省却。
“皇上,父亲已经……训过臣了。”
秦皓宸讶然问道:“老师训得你,朕训不得?”
“自然训得。臣知错了。”
“你知错?知错不改,不如不知。”
宋清河丧气,低头不语。
他不说话,秦皓宸不说话,陆怀英也不说话,配殿悄然无声。
过了半刻钟,宋清河偷偷瞧过去,只见秦皓宸歪头看向他,笑脸盈盈。估摸君主尚算愉悦,错事大抵揭过了,他说:“天气渐凉,皇上仔细感染风寒。早晨见您气色欠佳,可有哪里不适?”
“附耳过来,朕告诉你。”
宋清河闻言,几步跨入内室,俯身压近床榻。秦皓宸唇角一勾,咬住他的耳垂,不时呛出几声轻笑。
“皇上?”宋清河僵着脖颈,手足无措。
半柱香功夫,秦皓宸笑容比一整年还多。
目光落到犹带湿意的玉势上,他皱眉,低声说:“又是那位……”终于没指名道姓,囫囵谏道,“您,是否太迁就他?”
秦皓宸松口,笑意转淡。宋清河不再进言,跪在榻边为君主处理划伤。
伤口已经结痂,他倒些淡酒擦干净血痕。白净的手背横亘三条血口,触目惊心。宋清河心疼不已,执起手腕轻轻吹气,上好伤药,再取麻布细细包扎。
男人温暖的鼻息洒过肌肤,身体越发空虚。陆怀英指望不上,秦皓宸便懒洋洋直视他的小同窗。
只要君主一个眼神,宋清河自然明白意思。安陵侯在侧,他犹疑,然后环住秦皓宸的肩膀,亲吻半张的唇。
但毕竟没有在外人面前裸露的癖好,他褪下鞋袜,攀上龙床,隔着xiè_yī拥抱他的君王。惯于执笔临画的手细腻如处子,探入下面湿滑的小嘴,轻车熟路顶按最让人舒服的所在。
舒服归舒服,却撩拨得mì_xué更酥软麻痒。秦皓宸耐不住他冗杂的前戏,直言说:“现在,进来,行幺?”
“嗯。”
无论何时,面对秦皓宸,宋清河总能轻而易举硬起来。
火热抵住穴口,粗壮的阳物侵入后庭,不快不慢,引得满足的喟叹。
充盈和空虚彼此胶着,秦皓宸用力拥紧压制他的肩背,入手却是远不如肌体光润的衣物,擦过躯体泛起奇怪的酥麻。秦皓宸忽然想起一事,仰头去寻,隐约看到陆怀英穿戴衣袍的背影。
“唔……怀英……哈啊……有急……嗯……急事幺?”
“没有。”
“嗯……不忙的话……嗯慢……慢点……不忙……啊……宋……停……”
宋清河依言停下动作。秦皓宸喘匀气,说:“不忙的话,等一等再回去。”
前朝非议宋清河的文官够多了。若他一来,陆怀英急匆匆出了斋宫,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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