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还要好。
也正是有这份情谊,他才对凡可和季霄之间的纠葛担忧不已,甚至多年来一直出资支持博士对记忆与心理方面进行深入研究。
张言默因恢复身为季凡可时的记忆而精神紊乱,他是最不希望看到这种状况的人之一。
想着过往种种,叶斯瑜不禁苦笑反思,当初冒险为他虚构另一段记忆的做法是不是错了……
夜里辗转难眠,忽的听到一阵突兀的敲门声。
叶斯瑜担心是凡可出了事,赶紧爬起来去开门,却见门外的人竟就是他。没见到季霄人影,半夜三更找过来怎么看都不寻常。
叶斯瑜注意到他光着脚,把人带进屋里后温声问道:“什么事来的这么急?鞋也不穿。”现在快十一月的天气,晚上还是很凉的,稍不注意怕会感冒。
张言默巴巴跟在他身后:“叶哥,你带我离开这里……”听起来十分可怜。
叶斯瑜脚步一顿,不由停下来问道:“凡可,你已经恢复记忆了?”身为张言默时,他不会这样叫自己。
张言默立刻摇头否认:“没有!”
“我不要想起来,你帮帮我……为什么你们要擅自替我决定一切!”他痛苦地抓着头发。
叶斯瑜回过身来,温和的抓住他不让撕扯头发:“你知道自己是凡可对不对?很抱歉,你一定不愿意听‘为了你好’这种话,都是我和你哥的过错。”
“我不是,我也不想是他,你到底肯不肯帮我?”张言默红着眼眶挥开他的手,胡乱套上的衣服此时更加凌乱,露出脖子下几块红痕。
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叶斯瑜沉默着给他捻好衣领,始终好脾气说道:“逃避是没有用的。”
“为什么?”张言默几近崩溃。
“博士曾跟我说过,记忆就像是铅笔在白纸上留下的笔迹,即使用橡皮擦去颜色,纸上依然还有印记。或许看得见,或许看不见,但它总归在那里。”
“他做实验帮助人们清除痛苦的记忆,用遗忘的方法减轻痛苦。可记忆一旦产生它便存在了,你想不起来过去发生的事,恐惧和不安却如影随形,长久以来潜伏在某处从未消失。”他看着青年焦躁不安的踩着脚,忍着怜惜继续说道:“你想想这几年有没有害怕什么,那是因为潜意识并不会遗忘恐惧……”
“不只是大脑,身体也有记忆,甚至记得更深……可能有时你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害怕,。”叶斯瑜回忆着博士曾说过的一些话,“所以逃避是没用的。”
每一句话都戳中心尖,张言默何尝能忽视这些年心里莫名的恐慌,潜藏身体中的、无从而来又挥之不去的消极情绪,总在夜深人静时折磨他。所以喜欢灯光的温暖,有灯才能安心睡觉。
张言默神经质的啃咬手指,眼泪淌了一脸,整个人在地上缩成一团,凄惨得可怜。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最害怕、最不愿回忆起的那段记忆始终模糊着,张言默脑子很糊涂,本能地抗拒去接触那团东西。
叶斯瑜跟着蹲下,很不忍心但还是得说:“凡可,你得去面对。是我们错了,世界上没有完美消除记忆的方法,总有一天你会慢慢恢复。”
“逃避,你害怕的东西永远都在背后,只有去面对才能摆脱它们。”伸手抹掉他脸上成行的泪水,“我明白对你来说很难……”
没有经历过的人理解不了那种痛苦,他没有资格说自己感同身受。
抬头看见门口的男人,叶斯瑜沉默许久,“你带他去休息,不早了。”
季霄推开半掩的房门,走进去环住张言默,怜爱地用手盖在他头发上。
“我会尽快联系到博士。”
叶斯瑜把人送到门口,严肃着脸:“你别再刺激他。还有,他身体状态不好,忍着点……”
被好友当做qín_shòu了。季霄脸色未变,抱着青年头也不回走向自个儿房间。
怕掉下去,张言默像小孩儿一样双手环住季霄的背,这个姿势令他很有安全感。
当脑袋混乱不清时,下意识觉得紧靠哥哥就没事了。
怀里没一点动静,季霄不确定他是不是累的睡过去了,小心翼翼把人放到柔软的床上。
一分开却发现言默揪住了自己衣服,干脆跟着睡到他旁边。
“我不走,你睡吧。”
也不知道哪来的精力半夜爬起来折腾,明明之前耗了那么多力气……季霄给他掖好被子,又从床头抽张纸巾擦干净眼泪鼻涕,没关灯。
张言默依稀想起一些事情。不愿深想,他钻进被子里,头埋在季霄身前,如小时候被噩梦吓醒一般抱着哥哥继续睡。
凌晨三四点,外面还是漆黑一片,正适合躺被窝呼呼大睡。
身体太疲惫,张言默没一会儿沉沉睡去,陷入深黑的梦境……
……
空荡荡的身体飘在手术室上空,居高临下望去,自己和季霄被一群医护人员包围,两张病床隔了一道绿色的帘子。
张言默看到的自己面孔还很稚嫩,他毫无生气地闭着眼,身上的青春朝气快被死气侵蚀,衣服上浸染的大片血迹看着触目惊心。
相反,另一边季霄那床就好多了,两个戴口罩的医生不停给他抽血。
“快点,这包要输完了!”那边动手术的医生说道。
声音扭曲着,遥远的像是另一个世界。
帘子这边,医生将针头从季霄手臂上抽出来,摇头道:“不能再抽了,已经超过600毫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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