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锁着齿环,他无法自尽,于是他开始不进食水,本以为这么耗上些时日也就过去了,可穆九偏偏就不让他如意。只到第五天,穆九便拿着和稀的粥来了。
“你是自己吃,还是我帮你?”穆九问。
谢语栖趴在地上,只看了他一眼,便闭上眼以示不吃。
穆九哼了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一手抓着谢语栖的头发,拉他起身,取了工具掰开了他的嘴,将一个食管塞进他的喉头。
谢语栖被生铁的刑具弄得喉头生疼,依稀都能感到一丝腥甜,他呜呜的挣扎着,奈何下巴脱臼只得不受控制的张着嘴。
“老三和我说过,你想求死,这齿环是他替你锁上的。我可就没他那么客气了。”穆九抓起那碗粥就往他嘴里灌,和稀的粥就如水一般,顺着那个生铁铸成的管子直接就倒进了他的食道。
谢语栖被呛的一阵窒息,猛然咳了起来,灌进去的白粥咳出来大半,穆九又往里头灌,少年摇头想避开,边上的男人便一手卸了他的下巴。
谢语栖下巴脱臼不受控制的张着嘴,只觉得气管都快裂开了,他甚至觉得穆九若是下手再狠些,直接让他窒息而死也不错。
穆九将那碗白粥灌下去大半,看着谢语栖被呛得半死,便摔了碗说:“在九荒,生死可由不得你说了算。”
谢语栖咳的喉头腥甜,双目无神的盯着远方,瞳孔微微放大,若不是还有气息,穆九甚至都觉得他死了。
往后的日子谢语栖就像个活死人,任谁来了都不看一眼,任由他们在他身上寻欢作乐。
他渐渐的就习惯了,昏昏沉沉的也不知年月,他甚至都忘了自己还活着,没日没夜的做着噩梦。
直到有一日,穆长风忽然来了。他看着铁牢深处裹在毛毯里的人,其实如今来看说是人都有些勉强,只能算是个人形的木偶吧。
穆长风掀开毛毯,谢语栖依旧还是那个模样,只是脸上的轮廓更为分明,褪去了许多稚气,倒是更添几分绝色,然而总少了些初见时的灵气。
“都快四年了……”穆长风伸手撩开少年脸畔的青丝,“小谢,你恨不恨我?”
谢语栖没有看他,仿佛并没有听到他的话。
穆长风径自往下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差了,早年造的杀孽太重,近来总想做些好事,来给自己赎罪,让自己活的久点,下了地府不至于万劫不复。”
“九荒折磨你折磨得也有够久了,我想放你出去,这件事我和穆九谈过很多次,可他不愿,没少跟我吵过,这几日他不在,我放你离开,你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千万别回来。”
穆长风揉了揉他的脑袋,随后取下了他的齿环,看到了他舌头上那道浅浅的伤痕摇了摇头。
穆长风站起身,忽然眼前一花踉跄跪倒在地。他甩甩头,眼前景象模糊如蒙着层白纱,半晌都未能恢复,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按上了他脑后的玉枕穴,轻轻的揉捏了两下,他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穆长风回头看去,谢语栖正望着他,毛毯滑落肩头,露出了已和血肉搅在一起的锁链,琵琶骨上的伤尽管已被人处理过,却仍旧有些糜烂。手脚上锁着的桎梏也被血腐蚀的锈迹斑斑,伤口附近的皮肉翻卷着,看着人心底难受。
穆长风无奈的叹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只可惜九荒毁了你。”
这一日穆长风将谢语栖抱出了铁牢,取下了他手脚的桎梏以及琵琶骨上的锁链。因为长时间的锁着,取下的时候也没少受苦头。
穆长风将他托付给了走马山下的一家农户,另其好生照顾着。这也是谢语栖这六年来第一次下山。
四年的地牢生活已将他所有的生存记忆抹去,他以为吃饭用一种生铁铸成的长管喂进食道,以为洗澡只是拿冷水从头浇下,以为睡觉只用裹着毛毯,随处都能睡。不用束发,不用穿衣,甚至需要拿身体取悦别人才能得到平静和赞赏。
起初见到谢语栖时,农户一家震惊了许久,穆长风说这是个从贫民窟里救出来的孩子,受尽了折磨才会变成这样。于是农户接受了,并像教一个婴儿一样教了他半年多,谢语栖才逐渐明白了,四年里的记忆是错误的,是不正常的。他开始渐渐适应了正常人的生活,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一年以后,一个人从山上逃走,躲进了这个平静的小村庄,闯进了这户农家。那天谢语栖从林中回来,就看到了坐在屋中处理伤口的张立。
两人四目相对。
谢语栖一身白衣如雪,蓝白相间的发带束起如墨的青丝在风中缱绻而舞,少年清瘦的容颜如画,逐渐分明的轮廓更添几分清冷孤傲。
张立看到他时神色是震惊的,未曾想到在这儿遇上的竟然会是当年那个关在铁牢奄奄一息的少年。
张立先开口:“是你?这算是冤家路窄么?”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呵,看来你过得不错啊。凭什么你这样的人还能这样怡然自得的过日子?”张立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一个劲的骂着。
谢语栖看到了他身上涓涓流血的伤口,染的半边衣服都是红的左臂已折断,无力的垂着。
张立瞪着眼,握紧了桌上的刀:“你也是受穆九之命来杀我的么?”他后退两步:“我不会让你得逞,我张五爷没那么容易死!”
话音未落他就提到冲向了少年,谢语栖侧身避开,张立原本就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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