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还是快些好起来吧,快些好起来陪着小融看这些样美丽的景致。云融狠狠抹去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拒绝了要跟他一同进门寻找的下人。
大哥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的本事了。
云融自然是没有什么“家传宝贝”的,他只是取了些血混入墨中,做了一幅画而已。
当这天日落时分,云融赶回敬王府,将药材交给胡太医的时候,他自己欢喜的去看他的纪大哥了,却没注意到胡太医微不可见的对着敬王爷点了下头。
胡太医将那株千年玉玄参拿走,过了几刻端来一碗药来,苦涩的药汁却莫名透着一股飘飘摇摇的清润之气,只是……此时纪湛还在昏睡,怎么让他喝下这碗药汁?
云融完全没有这样的苦恼,万分自然的接过还散发着热气的汤药,给自己灌了一口,俯下身,口对口将苦涩的药汁对给还昏睡着的纪湛,反倒让周围人闹了个大红脸。
几口喂完了药汁,胡太医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背对着这两位,说:“接下来就是老朽的活计啦,需要绝对的安静,请王爷、云公子都暂且回避,若无意外,等明日清晨纪公子便能醒过来了。”
云融依依不舍的看着依旧还在沉睡的纪湛,他的眉眼还是那样清俊,呼吸起伏一派安宁,只是平日里熠熠生辉引得他不禁被吸过去的眸子却被睡魔魇住,不复与他一同安寝时的舒心模样。
大哥,快些好起来吧,我没有你真的不行的。
不负众望,这一日清晨,当暖然的日阳像是镀上金锈一样一层一层在银白的雪地上铺盖的时候,纪湛的手指,在他的全力之下,颤动。
再然后,是整只胳膊都被赋予了新生,第一时间便抚上了趴在床边的云融的发顶。看着他懵懵懂懂眯缝着眼儿,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掉下一串泪珠的时候,纪湛心中长叹:这辈子除了小融携手白头,他无法想象还能怎样度过漫漫余生。
“小融,大哥没事了。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大哥答应你了,对否?”纪湛笑的暖人,却换来云融的一通埋怨。
“大哥还有脸说这个……明明说好了不会有事的,难道这还不够我担心的,这…这还不叫担心?大哥明明是诓我来着,大哥实在是太坏了。”说着说着便因为抽泣语不成句,看的纪湛心疼的不行,十分艰难的爬起来将云融抱住,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行动自如,全无症状了。
而此时的纪湛,脸色却猛然阴沉下来,把云融箍在怀里搂的更紧了,头也蹭到他颈边,外人看来一幅温馨景象。
只不过,纪湛却在云融耳边悄悄问道:“小融,你实话告诉大哥,你是不是用了你画画神通才将大哥弄醒的?”
云融将自己往纪湛的怀里埋得更深,觉得自己也有些冲动了,但还是诚实的红着脸闷闷地说:“嗯,我给大哥画了一味药材。”
“坏了。”纪湛喃喃说道,随即对着云融的眼睛,正色说道:“我们快些回家,大哥……有话要跟小融单独说。”
作者有话要说:
写阴谋也就这样了,作者自暴自弃了
章玖 画界
拒绝了敬王爷热情的再三挽留,纪湛和云融以家中无人不太放心这样有些蹩脚的借口坐上了回西江小筑的马车,一路上纪湛只是沉默地将云融揽在怀中,起初云融还怕纪湛刚刚清醒精力没有恢复,现在看他跟没事人一样倒是放心了些。
雪已经化得还剩下点水渍残留在青石板大道上,告知世人自己的存在感,沉默寡言的车夫为两人撩开帘子,纪湛匆匆领着不知所以的云融快步走进小筑,砰地一声,甩上房门。
直到进了院子云融才敢对着冷肃着一张脸的纪湛发问:“大哥,我们这样急匆匆的,多不好,到底是怎么了。”
纪湛这个时候真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出来,攥着云融的手,像是攥着绝对不让人的宝物。“小融你听着,洵州我们大概是不能待了,快去收拾些带的细软,我去收拾些财物,一刻钟后我带你远走高飞。”
云融听闻此事简直吃惊道无以复加:“怎会如此……难道说,”似乎是一下子想开了,他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到出血,“是…我画的画,是吧?是我给大哥添得这样的麻烦。”
云融自责极了,当时的情况不由人考虑,可纵然如此,他还是不该如此冲动的,他总应该……应该装一装,演一演的。可…他真的不是这块料,他看到大哥昏睡在床上的模样,心就全都乱了,根本没办法思考任何可能的后果。
可还是他的错,师父以前就警告过他,绝对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看吧,现在已经被人利用了,还连累了大哥。
“不,小融,不要这样想。”纪湛看着云融变化不定的脸色,将他几步拽到卧房安置到床边坐下,“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阴谋,怪不到小融的。”
“阴谋?”云融不懂了,他还以为是自己不够谨慎。
“眼下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小融。快去收拾些东西,不要太多,我们即刻出发。”
云融没什么好收拾的,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就带着一个装了几件换洗衣服的小包袱,他的师父除了这身招祸的能力之外没有给他留下什么,上一世的阿婆也没有什么好给他当纪念的,而这一世……所有的一切,都是大哥给予他的,不管是衣食住行,还是爱恋痴迷。
他还有什么好拿的呢,也只是对这个真正的,属于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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