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迹之人,就算他能,就算他名字里也有个丹字,就算他同样美貌无双,也未必就是柳子丹。这与其说是希望,不如说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不死心。
“反正总得去看看。”即使那人根本不是子丹,他不是也要去元文景府中的么?未必他就不能顺手给自己打探点事了吧?
文程翻了个白眼:“随便!反正除非死人从地下爬出来,否则你也找不到什么!”
李越脸色微微一变。旁边的莫田已经连连向文程使眼色。文程只当看不见,续道:“你到上霄来,究竟是查书信的事,还是来找旧情人的?要不然是听说元文景这个男妾美貌过人,想找个代替……”
李越突然沉声喝道:“住口!”他声音不大,却带着杀气,竟然把文程也喝得一窒,还没等反应过来,李越已经呼地站起身走了出去。莫田低声埋怨道:“二哥,你看你这是——”
文程冷笑一声,反而更加提高了声音:“怎么?我说的都是实话,不爱听了?”
李越脚步一停,声音已经平静:“你说的都是实话,但我确实不爱听,所以今后不要在我面前再说。”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听起来却是斩钉截铁,文程涨红了脸,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没说出话来,只是恨恨将手中的茶杯摔了出去,正摔在李越脚边,碎成了十七八片。可惜李越连头也不回,径直走了出去。
李越大步走出院子,才长长吐了口气。其实文程说的都是实话,只是他自己想不开而已。不愿再听见把其他人与他相提并论,尤其不愿听什么美貌,什么代替。纵然知道文程一向毒舌,还是不愿听!
小武正和可乐在院子里玩。可乐虽是个女孩子,却皮得离谱,院子角上的草丛里刚刚开出几朵小草花,全被她折来插了一头,脸上更是黑一道白一道抹得像花猫一样。小武在栾州那段日子里已经无数次试过拒绝她的纠缠未果,现在已经对她完全无计可施,沉着个脸蹲在地上陪她打弹子。李越瞥了一眼,这两个孩子用的居然是他从摄政王府里带出来的珍珠,显然是可乐从莫田那里扒出来的。小武一见李越,连忙站了起来就想走过来,可乐一见他拔脚,立刻抱住他腿死不撒手。小武不能真用力拉她,也只好站着不动,脸黑得像锅底一样。李越虽然满腹心事,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玩什么呢?”
小武臭着脸不答,反道:“宫里送来了书和笔墨,让我明天一早进宫拜见师傅。还给你送来了一张弓,一柄剑,说是让你也明日入宫,正式做教习。”
李越对这事并不放在心上,敷衍地应了一声,心里想的还是如何去夜探元文景的王府。一眼看见小武眼巴巴地正看着他,突然想起件事来:“小武,那天在元文景府里,你也进屋去了,那李丹长什么样子?”他怎么忘了,那天元丰去元文景府上观灯,小武也跟着去了。当时侍卫们不能进屋,小武做为皇孙却是能进去的,自然知道李丹是什么模样。
小武本来睁大了眼睛等着他说话,听他问的却是这个,脸色一下阴了下来:“没有什么,我看也不怎么美貌。”
李越思索一下:“像不像——柳子玉?”小武没见过柳子丹,只好这样问。
小武恼怒地大声道:“不像!半点不像!三皇子比他好得多了!”
李越皱眉:“你闹什么,我问正经事。”用膝盖想也知道,倘若这李丹比之柳子玉还不如,元丰等人怎会有那等反应?只不知小武究竟是在别扭什么!
小武一甩头:“谁闹了!就是不像!也不好看!”
李越真想给他一巴掌,这小孩怎么这样!可是这事还得问他,只好压了压气,柔声道:“这事很重要,你好好想想,长得像不像?”
小武阴沉地看他一眼:“重要什么?此人是否会模仿笔迹,与他长相如何有什么关系?”
李越忍气道:“对我重要,行么?”
小武低头看着可乐。可乐一手抱着他的腿,一手捏着已经沾了土的珍珠在他衣裳上擦得起劲。李越提出最后一点耐心等着他。半晌,小武才淡淡道:“记不清了,不过,看不出像在哪里。再说他双目畏光,当时屋中烛火黯淡,我站得又远,也没看清楚。”
李越心里一阵失落。勉强打起精神,点了点头。小武看他举步往外走,心里一阵气恼,冲着他的背影大声道:“你找谁我不管,别耽误了正事就行!”
李越脚步一停,头也不回地冷冷道:“放心吧,耽误不了你的正事!”
小武瞪着他急步而去,用力咬住嘴唇,忽然低头把可乐拉起来:“走,咱们去别的地方玩!”
李越一直走到门外,脚步才放慢下来。胸口闷得难受。不该抱什么希望的,明明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自己是死而复生,可是这样的事可遇不可求,可一不可再。小武的话虽然冷淡无情,却是提醒了他,这几天他一直沉在这种情绪之中,患得患失,再这样下去,可能真的要把正事耽搁了。虽然这正事……似乎也是他在为别人奔忙。
身后有轻如落叶的脚步声,李越防备地闪到一边,回头看去,北风站在三步之外,摊了摊手示意自己并没有出手的意思。李越放松下来让他靠近:“还有什么事么?”
北风跟上他的脚步:“南祁与东平已经在签订国书了。”
李越淡淡一笑:“是么?那很好啊。”
北风锐利地看他一眼:“此次南祁襄国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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