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弟便先行告退了。”阜盍抬头看着皇帝的脸,和自己也有七分相似,只是这脸上那淡然温柔的笑容,是自己如何也学不出来的。
转身离开,装作不知道背后那个人盯着自己的视线,到底是什么情绪。
当初,父皇弥留之时对自己说过,之所以选了阜奕,是因为他身上没有自己的杀伐戾气。若是乱世,自然需要有人一骑当千沙场称雄,但是一个太平盛世,需要的却是一个进退有度勤政爱民的皇帝。
只可惜父皇死也没有想到,正是这个所谓的贤良皇兄,一登基便将其他兄弟斩尽杀绝,更是将自己流放蜀中,要不是自己靠着所谓的杀伐戾气打出一番天下,此刻只怕也没命站在这里。
对于皇家的人来说,从来就没有什么太平盛世。
因为白如墨说太子不适合见太多人,皇上他们几个探望过后就离开了。
等皇帝他们都走了,白如墨仰身往床上一躺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换地方了,就勉强在这太子宫住上一个月吧。”
太子宫的下人也都是人精,自然看得出白如墨如今的地位份量,一听这话便赶紧吩咐手下去给白如墨准备了新的被褥床具,顺带把白如墨要的酒也搬了过来,又准备了一大桌子的酒菜摆上,才全部静悄悄退了出去。
“小子,他们都走了,过来吃点东西吧。”
探出头看到的确没人了,太子才从寝殿到了外面的花厅,病了这么久也没有吃什么东西,此刻闻到一桌子饭菜的香味顿时觉得饥肠辘辘,也毫不客气地走过来拉过一个凳子坐上,伸手去抓起一个鸡腿要啃。
“你大病初愈,这个油腻腻的你可不能吃。”白如墨拿抢过太子手里的鸡腿,指了指最角落的一盅燕窝雪莲粥道:“吃那个。”
“想抢我的鸡腿就直说,何必假惺惺!”
“你这小白眼狼儿,对你好点你倒拿乔了。你要吃就吃,等下口干舌燥胸闷气喘消化不良脾肺不适体热郁结全身虚汗头疼脑热的可别来求我治。”
“哼,你唬谁呢!”太子白了他一眼,但还是丢下鸡腿,端起粥盅尝了一口,皱起眉:“好甜!”
“漠北天山的雪莲,南海血燕的燕窝,蜀中香山的贡米,这一盅粥里面,可算是集了天南地北的精华,你还如此嫌弃。若是不喝,那都给我喝,你去睡觉去。”
“谁说不喝!”太子也不理会白如墨的调侃,白了他一眼冷哼一下,就捧着粥盅咕噜噜地喝起来。
手里还拿着要递过去的勺子,可是太子已经放下粥盅打了一个饱嗝,白如墨看着他还在舔嘴角,便笑话道:“哈哈哈,幸好我让那些婢女都出去,不然见到堂堂太子殿下如此用膳,只怕会笑得把头上的珠钗儿都摇下来。”
“摇下来最好,我捡了去卖掉换鸡腿吃。”
“啧啧啧,你可是太子,怎么这么没出息,居然要捡了婢女的珠钗儿去换鸡腿。”白如墨摇晃着脑袋,拿起酒瓶在太子鼻子地下晃了晃:“要换,也要换那存了十八年的女儿红。”
“换酒又比换鸡腿好到哪里去。”
“这你小娃儿就不懂了,鸡腿不过解饥,酒却可以解忧。”白如墨仰头喝了一口,抹掉嘴角的酒渍,拈起一根筷子敲着盘沿眯着眼哼道:“红尘苦,酒一壶,醒时千种忧,醉后无需愁。”
虽然调子含糊不清,不过歌词倒是听得七分明白,见白如墨喝的如此逍遥自在,酒香也的确撩人,太子也忍不住动了心思。
但是现在谁也记不得,对白如墨也带着几分防备,犹豫了好久才开口:“你说得那么好,我却不信是不是真的。”
见他嘴上这么说,眼睛确是盯着自己的酒壶打转,白如墨呵呵笑了一声,将酒壶递给太子:“若是不信,尝尝便是。”
“尝就尝!”接过酒壶,也学着白如墨的样子仰头喝了一口,却不想这酒入口绵软,入喉以后却是极辣的,后劲也是够足,才喝了一口双颊便泛出殷红来。
“好辣好辣!”太子吐着舌头,用手一边扇一边瞪着白如墨:“你骗我,好难喝!”
“哈哈,酒是要品的,你学那黄牛嚼牡丹,自然喝不出其中滋味。”白如墨抱着酒壶,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又笑着用筷子敲着盘子哼起小调:“一呀么一只那个小笨牛啊瞅中了那个一朵牡丹花哟乐颠颠啃了一大口吖呸呸呸还嫌味那味儿不如草哦。”
太子正在漱口,听了白如墨唱的怪调一口茶全喷出来了,气急败坏地瞪着白如墨吼道:“你,你,你!”
“我,我,我,我怎么了?”
“你坏人!”
虽然什么人都不记得,也不知道如何去判断别人是好是坏,但是太子此刻非常能够肯定的是,白如墨这个人即便是好人,那也是好人里面最恶趣味的一个!
就这样一边斗嘴一边用膳,简简单单的一顿晚膳,硬是吃了快一个时辰,最后太子是因为斗嘴筋疲力尽地打道回屋闷头睡觉去了,而白如墨一个人喝掉了两坛子的美酒醉成了一滩烂泥,还是三个婢女把他抬回他的床榻上去的。
☆、拜会
接下来几天太子自然是开始熟悉自己的身份,他原名兆彦,字洛卿,父亲正是当今皇帝阜奕,母亲是皇后蓉西氏,当今皇上子嗣单薄,在他上面只有几位公主,还都是下品的妃嫔所出,往下也不过有几位不满十岁的皇弟而已。
皇后的娘家是开朝功臣的后代,世代是护国的武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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