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後,望着街边小店的中国风装修风格和来来往往的一对对情侣,我顿时尴尬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经、经理,咱们两个大男人怎麽来这里?」
经理面无表情:「团购的,便宜就不要挑地方了。」说罢率先一步走进了那家招牌上写着「花烛夜」的店里。
难道这是什麽新的整人游戏,两个大男人来这种约会胜地?
我说经理,就算被天蝎座刁难是双子座的宿命,你也不要搭上你自己的清白吧?反正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有得吃就不在意其他。可是以经理那种相貌,想必在他们圈子里绝对也是顶尖的美人,这样的他如果被人看到和我坐在一家情侣餐厅,绝对是给他的品味抹黑吧?
「花烛夜」这家店算是我们城里有名的小资情调中餐馆,餐厅里到处装饰着各种中式婚礼的结婚用品。据说很多对男女都在这里订下终身,甚至有人干脆就在这里开了婚宴。
一进门,餐厅的影壁墙上便贴了一对醒目的红双喜,影壁下便是一张木桌、两把木椅,桌子上放着各色水果,还放着一组红烛,倒像是电视里演的那种古代人家结婚时,大厅里父母所坐的位置似地。
我开玩笑的对经理打趣:「这地方倒还真不错,要不咱俩直接在这里拜个天地。」
经理眼刀凌厉的飞向了我。
我赶忙低头,不敢再吭气。
我怎麽忘了:在我面前的可不是能随意开玩笑的朋友,而是掌管我升职降薪的上司。再说经理能请我来这种高级的地方吃饭就很不容易了,我怎麽能随随便便忘了我俩的身分差距?
我亦步亦趋的跟在经理身後,随着领位的服务生到了一间小雅座。
要说这雅座还真不错,靠着窗户的几张桌子被单独隔了出来,桌子边是各两张凳子。而把小雅座与大厅分隔成不同空间的则是一面小小的纯白屏风。
每个小雅座的屏风都不尽相同,有印着花的、印着鸟的,还有印着竹子的。雅座的桌子上点着几枝假红烛,人影映在屏风上,与屏风上的花鸟融为一体,倒还真像是「人约黄昏後」的意境。
我们所在小雅间的屏风下方画着一丛丛的牡丹,我和经理各坐桌子一边,两个人的影子映在牡丹之上,倒还真有那麽点约会的意思。
经理也没问我吃什麽,自顾自的拿了菜单一通直点,我想估计网上团购的菜单是固定的,我也就没提什麽意见,静静的坐在旁边听经理报菜名。可是听了一会儿我就牙酸了,这菜名怎麽都这麽恶心啊?
凉菜是「月亮代表我的心」,主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热菜是「恋人未满」、「明明白白我的心」,汤品是「怎麽不见情郎来」……!最後点完了,经理把菜单放回到服务生手里。
「您二位就要这些?」服务生彬彬有礼。
「就这些、就这些。」再点的话,我的牙就要酸掉了。
「不来点喝的吗?」服务生又问。
我赶忙答:「不是有汤了嘛!」書稥冂弚
谁料经理瞪我一眼(怎麽又瞪我),转过头去跟服务生说:「给我来一杯执子之手,那位先生嘛……!」他危险的瞥了我一下:「给他上一杯将子拖走好了。」
哈?经理你想给我拖哪儿去?
第四章
这顿饭我吃得是战战兢兢、食不知味,怎么吃怎么觉得气氛有点怪异,偏生经理也一副我欠了他一百万的表情,冰着一张脸,什么话都不说。
我也不敢没话找话,只敢闷头吃。我心里断定经理一定是後悔把宝贵的团购二人份餐券浪费在我身上。以我们经理这硬件设施,别说找人陪他上「花烛夜」了,估计找人「入洞房」也能排队排出好远。
半晌,经理出声了:「马智……!」果真又是那副要债的刻薄腔调。
他自己先噎了一下,然後重重的呼了口气,接着像是在做什么重大的心理建设似地,脸色变了好几次,复杂得我都看不懂。
又过了几秒,经理又开口叫了我的名字,只是这回直接省略了我的姓。
──「阿勇」
哎呦喂,那声音那腔调那尾音拖的……!完全不像是在叫下属,倒像是在叫情郎。
「啊?」我一抖,吓了一跳,手中的「将子拖走」洒了不少。
平日里经理叫我,不是命令我做这做那,就是批评我不务正业,好像每次叫我的时候都和「倒霉」这个词连在一起。我何时听过经理用这种语气叫我的名字?这么软绵绵、懒洋洋、甜滋滋、暖呼呼的叫法,听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原本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名字乡土极了,可是从经理嘴里吐出来,怎么就那么不一样?就像是大冷天泡进了热水里,浑身舒服得直打颤。
可能是我的反应太蠢太剧烈,经理盯着我洒在桌上的饮料表情很凝重。
「我就这么吓人?」经理突然重新恢复了硬邦邦的语调。
「不是不是……!就是有一点点突然。」我赶忙解释,颤着手去拿桌上的纸巾擦我满手的饮料:「经、经理,你的声音很好听。」但是他那种叫法我无福消受啊。
经理又不开口了,我也只能傻乎乎的继续擦桌上、手上的水渍。
有时候经理完全让人猜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就我对他的观察,他明明不是那种爱发脾气的人,可是偏偏对着我就总是没个笑脸,可他要是讨厌我的话,那就不该想方设法的带我出来吃什么团购来的情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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