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是为了何事?”慕无痕问道。
夜云罄沉默着,许久没有回答,脸色很是悲伤,慕无痕一时也猜不透到底为了何事。末了,还是夜云罄自己开了口:“朕只是想通一些事情。”
“何事?”
“云飞……”夜云罄才说了两字便哽咽,单手捂住眼睛,但泪水依旧遮盖不住流下来,“方到昨日我才忽然间彻底醒悟过来,云飞确实是走了,还已经走了十年了。”
逸云飞的死一直是夜云罄心底一道过不去的坎,慕无痕一直在想夜云罄会怎么跨过这道坎,这么忽如其来的跨过了,到让他惊奇:“皇上这是怎么了?”
“其实朕心里一直知道,只是朕一直说不出口,朕明白很多事情,但是总不想去说清楚。”夜云罄苦笑着。
已而回到飞霜殿,躲在某个地方偷听的花戏水却是惊奇,真和紫一说的一样。
慕无痕听出夜云罄的意思了,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道:“清楚了就好,看你那么多年迷迷糊糊的,怕是云飞在天之灵也不好过啊。”
夜云罄点点头,出神的看着地板,讷讷的说着:“说起来朕也愧对他,抗拒着接受真相,对着一个和他相似的人逃避现实,怪不得这么多年,就连梦中他都不愿和朕见面。”
慕无痕知道这么多年因为逸云飞的死,夜云罄把太多不该是他抗的责任扛到了自己身上,总是觉得自己愧对逸云飞,可当真愧对他的人,怕不是他,是逸云飞吧。于是宽解道:“也别这么想,你所做的都对得起云飞,他不愿入你的梦是希望你别再有牵挂吧。”
夜云罄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慕无痕又道:“你准备怎么安排轩辕苍呢?”
夜云罄想了想,然后苦笑了下,反问:“你觉得朕喜欢他么?”
慕无痕愣了愣:“这个要问皇上你自己。”
夜云罄叹了口气:“朕说不清楚,先前朕对他的喜欢是因为把他当做逸云飞,现在朕想清楚了,但却不想放他出宫,朕只想留他在宫里给他补偿。”
慕无痕苦笑了:“皇上不是已经明白了么?”
“朕这样对他,还能再喜欢他么?”夜云罄迟疑。
慕无痕伸手拍拍夜云罄的肩,一如多年之前,他们三人还都年少时,老成的太傅总爱拍拍好动的夜云罄,然后笑道:“既然认定了,就去做吧。”
夜云罄笑了,恍惚又回到了当年。
“当前还有其他事,朝中那大臣那边先别说。”慕无痕道。
夜云罄点头:“朕只让东宫的人改了称呼,其他暂时不变,朝中尚有大臣顾及他身份并未弹劾他,倘若知道他不是逸云飞,怕是会立刻倒戈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皇上要想个万全之策,永远这么瞒是不可能的。”慕无痕道。
夜云罄笑笑:“朕就是找太傅来商议这事的,十日后要揭露叛军真相,太傅可否趁机告知天下真相?”
慕无痕闻言皱眉,左右拾掇了很长一会才道:“这法子可行,只是凶险,搞得好皆大欢喜,搞不好便是两边都得罪,朝中大乱。”
“这就要看太傅你了!”
慕无痕瞥了夜云罄一眼:“又把这种烂差事丢给我!”
“朕也只能丢给你。”夜云罄笑笑。
慕无痕感觉跨过了逸云飞之死这道坎子之后,夜云罄的话语中没了往日的忧伤和顾及,多年前属于他的一丝狡猾无赖倒是回来了,只得苦笑道:“本以为有十日可以悠闲,现在好了,没得空了,皇上小心花戏水找你算账。”
夜云罄一笑:“朕放太傅十日假吧!”
慕无痕没话说了,指着夜云磬猛摇头:“老臣无能,难以担当如此重任。”
花戏水在暗处偷听了半日,见这事就这么商议完了,心中不由为紫一担忧,下去的日子,紫一更不好过了,索性等真相告知天下,轩辕苍安全了就想个法子送紫一出去吧。
然而事却不如众人所愿,十日未到,西北叛军便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与此同时,殷塍王朝的西南,南部,东南同时出现三路叛军,打着太子逸云飞的名号,攻克了诸多重镇,朝野一片震惊!
☆、对弈
17
殷塍王朝历来受北方游牧民族侵扰,故而兵力分布以西北和东北为主,西南各族早已臣服多年,历来和王朝交好,不见有异心,故而西南之兵并不多。而江南等地是富庶之地,百姓只懂享受,哪会有谋反之意,故而兵力更只是象征性的。
夜云罄未想这叛军居然会在南方起兵,便深夜召集大臣商议,慕无痕的脸色甚是不好,这场兵燹起得甚是蹊跷,既无天时,也无地利,更无人和。若真要说个理由出来,只能说这场兵燹就是来乱的。
朝中的大臣们也议论纷纷,主张除掉太子的一派这会神气了,找着了绝对的理由要皇上杀掉轩辕苍了。
夜云罄自然是不肯,但这会要说清楚轩辕苍不是逸云飞也没用,反而更激发众臣要求除去轩辕苍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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