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蓝坐在床边挠挠耳朵回了一句:“为人民服务。”
于南望无声地笑了,关门进浴室,很快响起了水声。祁蓝倒了杯水喝,把刚才发生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企业家受袭击,而且对方有备而来,似乎还打算进行性侵犯并录像,xìng_ài录像的使用只有一种可能,对受害方进行恐吓要挟,他记得很清楚,那几名歹徒要特地拍出于南望的脸,为此还开了一支射灯。
dv摔了,磁带砸了,于南望说并未造成实质伤害,且极度不愿声张,祁蓝也不便硬出头,而且这种事情在刑法中并无明文规定,除非按人身伤害定罪,还得是至少鉴定到轻伤以上才行。可于南望没受伤,不但没受伤,被人用枪指着头还理直气壮吼祁蓝先杀歹徒不用管他死活。看不出斯斯文文的人性子这么大,祁蓝突然缩着脖子一笑,想起了白还歌。
白还歌虽然不会像于南望那么爆吼,工作之外各种小性子可也是使得飞起,稍不如意就摆脸色看,从读书时祁蓝就断言这人娶不到老婆,“两口子里只能有一个小公举”就是那会儿他挤兑白还歌的。白还歌反唇相讥“别以为你是公的就有机会举”,祁蓝当年还是纯洁少年,生理卫生方面实在及不上小学四年级就开始自修临床医学的白还歌,当时听得一脸懵,半晌不知怎么答复。直到若干年后考上警校,从借调帮忙的师兄那抄来的光盘里夹带着若干gv,大家拉上窗帘在寝室里观摩过,又听了些相关案例,明白同性之中尚有“0”“1”之分,男人竟然还可以因插入获取快感甚至流淌体液,有些“1”是交换身份的,有些“0”却是总要做被动方的……只觉得新世界大门又歪又宽,打开来一股股怪风,吹得祁蓝心惊肉跳,想起白还歌当年那句话,要不是当时在异地上大学,真想问问他那些年的临床医学关注点都在什么鬼地方?
正在胡思乱想,于南望裹着浴巾出来了,换上祁蓝的白t恤灰裤子,晃晃荡荡在屋里找吹风机。祁蓝扒着他湿漉漉的头发看了看,枪托锤击的创口不算深,虽然流血,所幸不必缝针。祁蓝道:“你这得打破伤风针吧。”
于南望找到了吹风机,一边吹一边满不在乎地撸头发:“不用。还没我当年在工地割的伤口深,打什么破伤风,麻烦。”
“于总还亲自下工地?”
“岂止亲自下工地,还要干活儿呢。”于南望眯起眼睛,“宝鸿业集团很主要的业务就是房地产,我父亲在我接手公司之前,一放假就叫我去工地打工。不管干得怎样,每个工种都要接触,什么木工泥工焊工,抹灰上腻子,装幕墙安管道,给排水,刷油漆,哪一样没干过。干了还不让我回家,跟工人睡工棚,夏天挨蚊子叮,冬天顺着被窝往脚底钻风,身上的割伤烫伤划伤不断,都要去打起破伤风来,一半的时间都要泡在医院了。”
于南望头发吹了个半干,放下吹风机,自然而然就往祁蓝床上盘腿一坐,刚洗过的脸泛着健康的光泽,皮肤上一道多余的纹路都没有,脖子上还有未干的水滴滚动,眼睛深邃明亮,说话带笑,唇线清晰,露出满口钻石般闪亮的白牙。
祁蓝把他看来看去,怎么看都是翩翩富家公子,哪里想到他吃过这么多苦头,只好挠头:“你爸对你挺……呃,严格的啊,哈哈!我爸要像你爸这么管我,说不定我读书还认真些,可是那会儿特别叛逆,家长说什么就反对什么,最后我家里受不了,把我送武校去了。在武校一呆六年,高中了才回到普通中学来读。”
于南望笑了:“我父亲的意思是要想当好老板,一定要从员工做起。有些问题是环境造成的,有些问题就是人不行。在当老板之前,我得在员工的岗位上亲自做一遍才知道员工工作时的状态,是认真还是偷懒,是尽力而不能突破环境,还是得过且过浑水摸鱼。等我把工地上操作的活儿都捋过一遍,又跟着查资料、看材料、盯预算、防安全,再后来就是跟着项目经理看进展,跟着总工追质量,不敢说都弄得十分明白,起码下属来汇报工作,我是听得懂了。”
祁蓝深表佩服:“于总不愧是大老板,精英中的精英,就是这么锤炼出来的。”
于南望哈哈笑:“什么精英,能守住了前人留下来的摊子,别当个吃喝嫖赌的二世祖就是了。”
“那于总日常有没有交往中结下恩怨的对象?”祁蓝看于南望缓过来一些,思路立刻牵到案子上。于南望仔细想了想,慢慢摇头道:“俗话说和气生财,我做生意的标准不说处处与人为善,至少迎来送往一团和气,从不拖欠上家货款,更不拖欠工人薪资,逢年过节奖金加倍,实在是想不出得罪过什么人。”
“那于总认为宝鸿业集团这些年生意做得怎样?”
“宝鸿业集团去年是本市纳税额第二名的企业,为此还得了面锦旗。”于南望笑一笑,“33亿税金换来这面锦旗,说寸丝寸金一点不过分。”
“纳税第一的呢……”祁蓝话一出口,看着于南望的目光自己先笑了,“我猜到了。”
于南望的目光正斜着落在床畔一盒本地香烟上,烟草业历来是纳税大户中的霸主,这个平台其他行业望尘莫及。祁蓝索性把那包烟拿过来,拿出一支递给于南望,于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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