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岳将刚才所听之事一一道来,最后道:“此事不知是否另有隐情,还需执法堂出面核实。”
陈管事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只道:“唔,知道了。”
但景岳却注意到,他的小指不自觉微点着座椅扶手,可见内心并不平静。
“那弟子告退了。”
景岳走后不久,陈管事从执法堂出来。
刘天浩一瘸一拐上前来,刚才,他不敢打扰景山与管事谈话,但此刻却忍不住想告状了。
哪知不等他走近,陈管事袖风一甩,又将他抽的撞在墙上,体内气血翻涌,没忍住小吐一口血。
刘天浩惊疑不定,又听陈管事道:“糊涂东西!耽误了大事你担得起吗?”
说罢匆匆离开。
刘天浩望着管事背影,心中又惊又惧又困惑,对景山更恨了。
之后几日,门中一直流传着不少小道消息。
有说掌门对寒云宗弟子不敌紫霞派一事非常生气,也有说那几名战败的核心弟子受了严惩,被打发去灵山挖矿。消息真真假假,都十分扯眼球,而最让大家关注的,是世家一系被亲传派顶掉了几个内门管事的位置,就连平民派也从中获利。
景岳一听就明白,陈长老并没有按规矩办事,而是借此与其他两派做了利益交换。
寝舍里的人都很高兴,没有谁认为这样不对,在他们心中,维护宗门法度,好像远不如巩固派系利益。
这种情况本该让景岳愤怒,但他却已心平气和,他已有了计划,只等大典一结束便开始实施。
而导致世家派损失惨重的顾家当然倒了大霉,据说,他们不但被迫将灵矿归还小石门,还拿出了大半家产以作赔偿。族中弟子更是被世家派厌弃,就连众人一致看好的顾侠,也都被派往百仗海,与妖族作战。
顾家已是如此惨相,牵连出这一桩事的柳潇潇还能好吗?她和她那位大师兄都被废了修为,顾家倒也没赶他们离开,只让他们为奴为婢,做的都是最脏最贱的活,任谁都能踩上一脚。
柳潇潇为求大道费劲心机,到头来也不过梦一场。
顾宅中的事,还是蓝凤下山打听来的,景岳倒没特意去关心。大概又过了一月,离宗门大典越来越近,寒云宗也大开山门,迎接前来恭贺的宾客。
弟子口中的八卦一日一换,今天是哪家仙子美艳无双,明天是哪家真人气宇非凡,或是某些个小门小派没见过世面丢了丑,又或是哪几个大门大派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切磋比试。
这日早课,讲师照本宣科地教授修炼心得,不少弟子心思早已飘到天外,景岳偶尔瞄见余小宝也是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不知在想什么?
结束时,一名弟子忽然找到景岳,“景师弟,我想再与你切磋一番,还是只用寒云宗基础剑法。”
景岳一看,有点眼熟啊……
哦!是上次切磋时被他切菜的穆枫,看对方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似乎很有信心要一雪前耻。
此时,场中人都看向他们,而讲师脸上明晃晃“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要讲大道理”的表情,让景岳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一定不会让他拒绝。
当然,他并没有要拒绝的意思,他也想看看,这些人又要作什么妖?
“好啊。”
穆枫一愣,没想到景山答应得这么干脆,心里的话都被堵在嗓子眼,一时有些难受。
就在景岳起身时,衣摆却被人轻扯了一下,他回头,就见余小宝脸色不怎么好地说了句:“小心。”
景岳动作一顿,微微颔首。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前方,相互施了礼。
穆枫打量着少年,数月过去,对方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反是他的心尖有些发颤。他始终忘不了那道惊艳的紫色剑芒,几乎成了他的心魔,总是猝不及防地闪现在眼前。
想他七岁被带入寒云宗,此后一心修道,二十年间没有一日懈怠,甚至为了圆满冲击立境,他刻意卡在练气三重好几年。
别人都赞他心志坚定,从不急功近利,他本也这么以为。可那日以后,当他见过那道剑光之后,他知道,他的心第一次动摇了。
——那是太过完美的一剑,是他遥不可及的一剑,而使出这一剑的人,竟只是个练气一重的半大小子。
此后,穆枫便发狠地练剑,可结果却让他深感挫败,好似不管怎么练都及不上对方万一。
他明白,自己的心境已受了严重影响,以至于一段时间来修为毫无进益,他必须挣脱这一切!
而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战胜景山,不管用什么办法!
于是,他出手了。
穆枫出招便毫无保留,而景岳却不像上回那样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反而从容地应对着。景岳总觉得,今天的比试不会简单,眼前的对手也有些不对劲。
穆枫步步紧逼,景岳却始终一步未退,台下的人看得分明,前者已拼尽全力,后者却游刃有余。
“穆师兄怎么回事?自取其辱吗?”
“不知道,我还以为他有什么大招,这看起来没什么长进啊?”
“那景山真的强,我对上穆师兄,估计一招就趴下了。”
……
众人议论纷纷,景岳却忽然剑式一滞。只见穆枫的双眼不知何时变得血红,附近灵力像密云般翻涌不止,在他身旁形成了一个个灵气漩涡。
“啊!穆师兄是不是要进阶了?”
所有人一错不错地盯着穆枫,他们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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