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所知,不过一件勒索拐卖的旧事。但身为事中人……两位公子的心中所想为何,却并不是外人所能知道的。而这些外人不知的心思,便是使夭而成妖的迷雾了。”
他语气仍然缓慢,但连续不断,如同寺内的诵经声。
“世人只知小公子聪慧,得了双亲欢心,大公子前程不保,焉知大公子可能并不怨恨。
“世人只知小公子尊重兄长,却不知他也许心性冷漠,对大公子未必存了仁厚之心。”
他停了一停。
“……如小公子那样的身世,出生起便锦衣玉食,得双亲宠爱。於他而言,所得想必皆是当然的。他并不知这些珍贵,也不知有些人为此痛苦不堪。他从小认字,老师都夸奖早慧,他也不知有些人失去了师长瞩目,需何以自学图强。”
他道。
“师长教之以书写,他便学之以书写。师长教之以礼节,他便习之以礼节。也许需到他亲眼见到种下心魔之人的挣扎,才会知道人心纠结,知道平凡人如何产生怨毒。”
他似结语般述说。
“这便成为人所不知的迷障。”
灯花在窗缝窜进来的乱风中跳动,李扶目如止水,良久,似乎只是静思,外界之物再也无法进入他心中。
“那麽……如果我刚才所说是一种本体,附著的迷雾又是如何的呢?”
他道。
“比如以侧室而言,她出身寒微,只因生子才得了侧室的名分。侧室对亲子必定严厉教导,望他励精图治,长大成材。亲子却因嫡子的出世顿失前程,於她是至大的打击。如若亲子竟还不计这些,与嫡子相亲相爱。她的心情又是如何?”
柳西楼道。
“必将更加怨恨了。”
李扶道。
“她更怨恨。”
又道。
“大公子知道自己使娘亲痛苦,也是更剧烈的痛苦。”
略微停顿。
“侧室入魔,使大公子痛苦,但小公子无辜,他又不能让侧室将怨念加诸到小公子身上。於是十岁的孩童,陷入两难的境地。”
柳西楼道。
“只有十岁吗?”
李扶道。
“大公子比小公子早五年出生,我们假设是那件不幸之事发生之时,那时小公子神童之名已然传遍乡里,而侧室心中累积的怨恨也达到了无法排遣的地步。这时夹在中间的大公子,只有十岁。虽然不在世人眼中,却是他母亲唯一可以抒解心绪之人。……在失宠之子的身上造成什麽伤痕,仆人师长也总是不会发觉的。”
北风呼啸,划过纸窗。
“当然我们只是假设是这样。”
李扶道。
柳西楼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侧头沈思。
窗扑楞楞响。
“那麽後来呢?”
李扶似乎微微笑了笑。
“後来自然发生了那不幸的事。”
他道。
“其实事情的疑团也在这里。以那户人家的势力,何以会搜遍全城仍找不到贼人的下落?收不到信,暗地里也有寻查,为何没有结果,落到後来的地步?”
柳西楼道。
“家贼难防。”
李扶微微笑。
“怎样的家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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