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伦娜把酒杯和钱一起放到柜台上,酒杯被米嘉收走,而钱被科利文拿起来,看也不看便丢到了钱柜里。“你不应该这么做。”老爹压低声音,但话语里的怒气仍散发出来。
“如果我真的给你带来困扰的话,那英国人显然已经给你带来困扰了。我说的没错吧?”伊伦娜微微一笑,“他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记者,虽然外来的旅行者在知道传说后都会产生一些兴趣,但真正注意并调查下去的人很少,雷蒙先生显然是对此感兴趣啦。我不是在这镇上长大的,我也是一个外来者。我很想知道那个秘密,而且我更想见到从现在起发生的一切所造成的后果。”
说完,她转过身,走过仍在讨论的人们,离开四历法酒馆。科利文老爹看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嘴巴里低声嘟囔着:“无知的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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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伦娜走了,但白狮的话题却没有跟着她一起离开,酒馆里的人们越讨论越热烈,民间传说、东正教、天主教、伊斯兰教、古埃及文明、、现代传奇小说,所有看似有关系的、没关系的全都被搬出来,用于从中找到任何拐弯抹角的线索来印证虚无缥缈的传说。
这种混乱状况一直持续到新话题产生并替代了旧话题为止。米嘉手头正有一张当日出版的报纸,第一版刊载着发生在首都的一起数额巨大的盗窃案件:某个富商——在这个国家里,新近产生的富商都像火山喷发出的玻璃质火山砾一样簇新、轻飘飘、闪亮亮的——把很多值钱的珠宝藏在私人大宅邸的某房间内,并以为有仆人日夜守候就万无一失,却全然没想到仆人也是人,也有被钻石的光辉照花了眼的时候。宝物房间的钥匙自然是只有一把,并且一刻不离富商左右,但宅邸是老建筑,门锁也是老古董,仆人们合力研究古董门锁的构造,居然私自配制了一把钥匙,于是在某个富商离开的夜晚,那些钻石、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珍珠及其黄金托架统统跟着仆人们逃跑,奔向阳光下的新生活去了。报纸所写的正是该案件的后续报道,即警察如何英勇机智地发现了某嫌疑犯和一部分珠宝,而另一嫌疑犯又是如何凶恶狡猾地逃脱了警察的追捕,还有请读者们一定要继续关注以后的报道云云。
珠宝,亮晶晶、价值连城,极易勾引出人类的贪婪和喜好炫耀的本色,而犯罪更是一个喜闻乐见的话题。当米嘉把这报道读出来后,酒馆里的人们立刻抛下毫无物质价值的传说,转而讨论起盗窃案了。
有的人喜欢宝石,像很多女人一样恋慕它的质地、色泽、光辉,他们谈论的是宝石的品种、鉴定、以及那些珍藏在异国王宫或者博物馆里被冠以某某爵士名字的珍宝。
有的人只喜爱珠宝的价值,因此他们谈论最多的就是钻石,尤其是100克拉以上的,对于美国人为了给探测器留一个红外线窗口而把一颗大钻石发射到金星上的行为,他们感到万分惋惜——金星上的钻石,当然失去了在地球上的流通价值。
也有的人,关心的是盗窃犯能否会最终全部落入法网,警察是否会再次扮演一个既愚蠢又爱说大话的角色。在谈论这个问题的人中,大部分都支持逃跑的罪犯,他们觉得这样一是很刺激,二是狠狠地嘲笑了国家机关。
当然,也有这样的人,他们不关心钻石,也不关心逃跑,而只关心犯罪技术问题:盗窃犯是如何打探到储藏珠宝的地点的?他们是如何配制钥匙的?在盗窃时他们是如何不被他人发现也不被警报器发现的?这伙人理性而又聪明,因为他们所关心的正是福尔摩斯、波洛、玛普尔、奎恩等人关心的问题。也正是这样一伙人正好坐在朱利安和斯蒂芬身边,他们的谈话全被那两个人听了进去。
“仆人很可能是在富商将珠宝收藏起来的时候看到的,从窗缝、门缝或者阳台上。另外,虽然有监视器一直紧盯藏珠宝的房间,但恰恰这给了仆人一个观看的机会,监视屏幕是不认识坐在它面前的人的,富商固然能发现有谁到过房间,但仆人也可以看见富商将珠宝放在了什么地方。”某人说。
“那仆人们又是怎样搞到钥匙的呢?”某某人问。
“这不难,我们知道富商的宅邸是一座老房子,为了保持古建筑的原样,不可能做大的改动,因此各个房间的门锁都是老式的,这种锁比较好打开,现在的盗贼开起来应该很容易。”
“可你忘了,盗窃犯并不是惯犯,他们都只是普通仆人。”
“那又有什么?同一个宅邸的门锁大多都是一批生产的,差别不大,用别的房间的钥匙试着开门,根据被阻塞的情况用锉刀修改钥匙外形,只要有耐心,总能达到目标,而一直生活在宅子里的仆人有足够的时间。”
在他们谈论的时候,朱利安一直在喝酒,而斯蒂芬却很认真地听身旁的对话,听到这儿,他突然身子一震,伸手抓住朱利安的胳膊,小声说:“你发现了吗?”
“嗯?”朱利安莫名其妙,“发现什么?”
“发现……调查传说秘密的新方法。”
“哦?是什么?”
“不能在这儿说,我们去别的地方吧。”说着,斯蒂芬拉着还处在混沌状态的朱利安,匆匆结帐,走出了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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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又湿又冷,走在卵石道路上的伊伦娜觉得左膝隐隐作痛,她倒没感觉特别冷,可能是刚刚那一杯酒的关系。半路上遇到了巴宁太太,她前几天到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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