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肯的记录,戴维皱了皱眉。过于清白的记录通常有问题。克莱伯大学向来以搞学生运动的出名,学生在政治方面的参与很积极,对政府不满的大小集会接连不断。抗议环保,抗议对外政策,总有人对某些事情不满。而身为政法系的学生,肯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却没有参加过任何的学生活动。就连去年那次最大的反对对x国宣战的游行活动,几乎所有克莱伯大学的学生都参加了,肯也没有参加的记录。
没问题才怪。戴维对自己说。
一天前,海伦交给戴维一个电话号码,那是她洗衣服的时候,从司渥的兜里翻出来的。司渥没有朋友,这个电话号码很自然的引起了她的注意。
电话号码追踪到肯。罗杰斯。
戴维断定这个人和司渥前些日子的不稳定有着直接的联系。
档案很详尽,厚厚地一叠条理清楚地索引着。戴维很满意助理的有条有理,他喝了一口咖啡,耐心地继续将肯的档案翻看下去。
在平淡的生活背景和人际关系里,肯的兄长,米乐。罗杰斯无疑是最引人注意的。
“五年前的新特乐大楼爆炸事件你听说过吧?”肯突然扯出一个不相关的话题。
司渥摇摇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样的话题,等着肯继续说下去。
肯笑了一下:“对了,我忘记你失去记忆了。那起爆炸事件炸死了20人,伤了60人。死亡的人员里包括我哥哥米乐。罗杰斯,和当时极力反对在居民住宅安装监控仪并提倡进一步取缔全民监控系统的议员文森特。警方很快找到了凶犯,这成为了继续全民监控的最有力的说服证据。”
“这名凶犯的名字叫米乐。罗杰斯。”
司渥睁大了眼睛,看着肯,“你哥哥?他不是也。。”
“是的,我的哥哥。他被警方断定为自杀性的人体炸弹,”肯灰色的眼睛里露出悲哀的神色。“而不是一位受害者。”
司渥感觉有点眩晕,他想起了他的梦境,肯的声音在一旁变得缥缈起来。
“他曾是克莱伯大学化学系的学生。这个学校,你可能不知道,向来是很激进的。我哥哥上学那会儿也参加了一些集会,也曾经因为在集会中向警察投掷自制的流弹,被以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被逮捕坐牢。因为有过那样的记录,工作不好找,最后他给快递公司做了邮差。那时候工会正在罢工,文森特议员是调停人。那是罢工很不成功,因为公司准备招来一些廉价的外籍劳工,取代现有的职员。所以工会只能妥协。即使这样,还是有一部分雇员失业了。不用说,我哥哥也榜上有名,有了以前的记录,哥哥无疑被视为容易制造麻烦的,首先被裁员了。监控系统摄下了爆炸事件发生那天,我哥哥带着一个方形包裹进入公司总部。警方认为我哥哥因为生活陷入危机,思想偏激,所以才做出这样的事。另外监控系统露下了我哥哥在得到被裁员的消息之后说的气话,既然所有的证据都已经炸得灰飞烟灭,似乎这种假定是成立的。于是我哥哥就成了罪人。”
肯的声音至此变得激动起来。“可是凭这怎么能说明问题呢。哥哥出狱没多久,父亲就去世了。哥哥自此就安定了下来,尽力糊口养家。我的生活费都是他用不高的收入在支持的。他虽然被解雇了,但是要到那个月月底才是最后一天,他作为邮递员,携带包裹进入大楼又有什么奇怪的。他马上就要有一个孩子了,又怎么舍得就这样去死。被裁员的时候说点气话,又怎么能成为他是犯人的证据!”
难道是他吗?仿佛钢印的凹凸面,他的梦和肯的阐述互相印证着时间的细节。梦中那些被他陷害的模糊不清的影子仿佛突然有了一张清晰的脸,血淋淋地控诉他曾经可能有过的罪行。难道他真的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凶手,而在做过所有这些事情之后又以遗忘来逃避?想到这种可能性,司渥感觉到自己的血似乎要冻结起来了,他的头象一只炸开地马蜂窝一样嗡嗡地响着。现有的完美世界象是突然塌了一个角,或者他的世界早就崩塌了,他一直只看到的只是戴维为他撑起来的唯一没有倒掉的一面墙而已,墙背后的迷雾隐藏的是无尽的黑暗,等待着随时从重伸出手来将他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而现在那堵墙也逐渐地摇摇欲坠了,哗哗地往下掉着砖头,朝他身上砸来,虽然不至于致命,却也足够引起疼痛。他从没有什么时候这么渴望见到戴维。是的,戴维会给安慰他,保护他的,就象在许多晚上以为他睡着了以后所暗自承诺的那样保护他的。
“你没事儿吧。”肯似乎也觉察到了司渥的不对劲,“你的脸色差得象见到鬼一样。。。”
“对不起。我必须回家了。”司渥冲出了这家酒馆,好像再多呆一分钟,他就会被定罪一样。第一次,那个有戴维在的那个公寓,在他心中有如此确定的家的感觉。当在楼下看到公寓的窗户透出的桔红色的灯光时,司渥的眼睛模糊了,他擦擦眼睛,忍住了泪水,走进楼道。
司渥进门的时候,戴维正在沙发上看新闻。旁边的另一张沙发空着。司渥贴着戴维的身边坐下来,抱住自己的双腿,努力将自己蜷缩进沙发的靠背和戴维的身体形成的角落里。戴维身体传来的热度让他稍微感觉好一点,却仍旧不满足。他又往戴维身边蹭了蹭,将自己靠得更近一点,也不怕戴维觉得奇怪。
戴维果然觉得司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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