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印象完全不同吗?……你知道吗?其实那个铜像是有模特儿的喔。」
「咦,真的吗?」
树人问着。佐内意味深长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娓娓道来。
「当模特儿的歌剧首席女主角的双腿十分美丽,使得制作铜像的雕刻家不知不觉就将铜像的双腿留下来了。顺带一提,铜像完成之后,模特儿也成了雕刻家的妻子。」
第二章
「原来如此……」
「我呢,总觉得能体会那个雕刻家的心情。」
「佐内……先生……?」
佐内究竟……打算传达什么呢?
该怎么处理心中的微小骚动呢?树人一脸复杂的表情等待佐内继续说下去。
「被模特儿吸引,给予人鱼铜像不应有的人类双腿,这原本是不被允许的行为,但如果成品的美丽能让众人折服,雕刻家的行为就不再是单纯的固执己见,而会升华为艺术。他不会被因为跟订单上要求的不符、会被痛骂为邪魔歪道等不安因素给囚禁,他只是将自己所感受到的美化为形体。」
「佐内先生……」
「我也想成为那样的摄影师。特别是在拍摄你的时候,树人。」
「……」
毫无迷惘的声音,使树人失去了回答的力气。虽然佐内费尽心思不给树人压力和负担,可是,这样的他明知道树人有瑛介这位恋人,却还是刻意用言语将自己的思慕表达出来。虽然不是极为明确的爱的告白,但「喜欢你」这句话的音色却深深渗透进自己的胸口。
「佐内先生,我……」
「……我也真是的。抱歉,我说过头了,果然两个礼拜一同生活会让人忘了彼此间的距离呢。」
只那么一瞬间,佐内就变回一贯的表情,并慌张地向店员加点啤酒。如此明显笨拙地隐藏害羞的举止,让困扰的树人也露出淡淡的微笑。至今不知有多少次,被他这样的温柔所拯救。
可是,树人在心中抱着反省之意低语。
(不可以这样,不能这样含糊暧昧地带过去,就因为每次都这样中途打哈哈蒙混过去,所以才会伤害到佐内先生。为了不再如此,我一定要尽早有所成长。)
这一次要演出的「jet」,一定会为这样懦弱的自己指引方向。
对应紧盯着未来展现出朝气的双眼,树人的内心摇曳着热情的火焰。连续两次拍摄「jet」广告时,从众多迷惘和冲突中所获得的唯一感觉——过去的累积经验并不是白费的。这瞬间,树人对此有深刻的感觉。
(没错,我想变得更加茁壮,不论是作为一个模特儿还是作为一个男人。为此,我要在这次的「jet」中有所改变,将我至今所磨练出的一切全部投入,成为世上最美的钻石。这么一来我也会有自信。届时,我才算是第一次拥有真正的自尊心。)
虽然不安感……还是无边无际。
可是,只要相信自己是美好的,就会想站在相机前。
树人再次在内心发誓,细心领会瑛介所说的「相信我」。
摄影如预定的行程顺利结束,能留在哥本哈根的时间只剩下一天。因为明天要准备打包行李,所以包含西崎在内的五名乐团成员,都计划租车子去兜风,好像说什么也要去拜见作为戏剧哈姆雷特舞台模板的城堡的样子。虽然树人也被邀请了,不过很遗憾的是在去西班牙之前,他必须先和经纪人筱山会合,所以树人必须在饭店等他。
「什么嘛,真无聊。这么不给我面子啊。」
「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也想去啊……对不起。」
「啧!得在这里跟树人道别了吗?」
如此匆忙的离别,西崎也觉得无可奈何。吃完晚餐后,在饭店房间内整理行李的树人,因为西崎的拜访而暂时停止整顿坐在床上。
「佐内先生呢?不邀请他吗?」
「他说他还要整理底片和商量其它案子。刚刚留守他事务所的工作人员打了通紧急电话给他,所以他一副眉头深锁的模样。当红摄影师还真辛苦。」
「佐内先生确实是个大忙人,可是从制作出日本最卖座曲子的西崎先生口中听到『当红』这两个字,感觉还真是有点奇怪。」
虽然这并不是玩笑话,但听了树人的话,西崎顿时露出像被踩到痛处的表情。糟糕!树人才刚开始担心,西崎就用和预料中完全相反的轻柔声音低语。
「你是这么想的啊。在我看来,我把那些拥有我所没有的才能的人,全都视为高高在上的存在。」
「怎么会呢……」
「当然,论音乐的话我当然是顶尖的。靠着重炒两三次冷饭的曲子或演奏而成名的家伙,即使卖了几百万张的cd,就算撕裂我的嘴巴,我也不会称他们是『当红』明星。可是,你和佐内先生不一样。毫无疑问的,你们完全是独创。」
西崎边说边坐在树人身旁,用看起来有点不高兴的侧脸继续说道。
「我喜欢用天生才能来决胜负的人。上次,看着在马路上即兴摄影的你们,我再次确信我真的很喜欢你们。所以,你们两人会出名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你们是我所认同的人。」
「西崎先生……」
这真是热烈,同时又极为傲慢的说法。可是,就因为是拥有强烈的领导魅力和丰富才能的西崎所说的,所以是能被原谅的话语。他所谱的词能唤醒听者的温柔记忆,他的歌声能化为怀旧的波动并滋润人们的内心的饥渴,因为曲子传达的主题非常易懂,因此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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