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轶,不要伤心了,你不用死了。我骗你的,让你吃的那颗炸弹是你的护身符。林三六送你回中心后他们也不敢对你怎么样。他们会检测出那颗炸弹的威力的。除了你没人可以引爆它。这样可以吧?”
“骗子。”白轶想起在浴缸里和秋纭歧□那次。“骗子!……我原谅你了。可是我还是不想死!”
“对啊,你不用死。你很害怕死吧?有种窒息的感觉吧?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哈哈?”
此时夕阳光渐趋于无,天空变成了令人心神稍安的带着橙光的蓝色,再过一会儿,蓝色又深了些。白轶揪着自己的眼皮,说,“你不会是幻觉吧?秋纭歧,我是说,除了死外我还害怕讨厌你是个幻觉。要是你真是幻觉怎么办?”
“我……”秋纭歧叉着腰,“我……我还真不能证明我不是个幻觉。难了,这东西我自己不能证明啊!只能凭你相信或者不相信了。”
如何相信自己感觉到的是真的?白轶永远要为这个问题所困扰。时常出现幻觉的秋纭歧并不因幻觉频繁造访而太担忧,担忧的是白轶。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东西?
“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你不是幻觉吗?”痛苦有时不是痛苦,是绝望,有时连绝望都不是。那是种很奇怪的东西,潜伏在身体内,或者就是身体,灵魂本身。它一动不动。
“不,不是幻觉。”秋纭歧大义凛然,“如果这时候我不说的话更糟糕!我相信我不是幻觉。”
“操,那只是你相信而已。”
操……白轶踩着脚下厚厚绵绵的沙滩。“□妈了个逼,我很痛。”
“白轶,了,那个炸弹是你最有力的武器,告诉他们不要杀你,不要折磨你,否则你就引爆炸弹,让他们为处理爆炸产生的超立体锥方球而焦头烂额。千万要告诉他们那绝对是个烫手山芋,留下你比杀了你简单得多,省事得多,明白吗?你要明白这个利害关系。”
秋纭歧转向我,大声喊,“林三六!你明白吧?我的超立体锥方球对中心是很大的隐患!但只要白轶不引爆炸弹就没事!孰轻孰重你去想!”
“难道那就是空虚。”仿佛沉下去了。白轶惊恐地想。“空虚是这样的吗?……我引爆炸弹为什么会产生超立体锥方球?”
“因为你内部构造特别啊!”
秋纭歧想笑了。作为一个造炸弹的自豪感使她真的笑了出来。“因为两个部分之间结合得太粗糙了,所以爆炸的力量难以估量。那个锥方球不会比六院小的,肯定。那个手术给你的后遗症真的会留很久。好了,我要引爆炸弹了,白轶,我去死了啊。”
“你说什么,你要死吗?”白轶一下子抱住了椰子树。秋纭歧抓抓脸,“说了这么多你都不知道啊。那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算了,我知道你的毛病。好,就这样吧。”
“什么就这样啊?你死了?啊?……秋纭歧!你想干嘛啊!喂!”白轶好像大梦初醒,惊觉不对,好像在自己温馨的小卧室里醒来发现躺在了万人坑里。秋纭歧背对着海感叹,“说起来我也是够没脸见人了,被骂了这么多年贱人,嗯。但那都事出有因……算了,这个时候想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白轶,你觉得呢?”
“你知道就好了。如果你投胎啊,下辈子要当个清白的好人哪!”白轶斩钉截铁。
为什么死不能笑,为什么死的方式归根结底只有一种?秋纭歧朝她挥手。我偏要笑一下,用手把嘴用力地撑开也要笑。
本来啊,生命就是不能永远持续的东西。但是死亡还是令我害怕。说到底,我还是想活下来的。
那么我听你的,如果有来世,我要做个清清白白的好人。可惜啊,可惜啊,人只能活一次。
“好,那就再见了!最后我还想说一句什么。临死说台词效果不是特别强烈嘛?我要说:尽管如此……n!”
我和贾眇不约而同站起来,爆炸产生的火光向我们直冲过来。我正想对贾眇说别慌,贾眇居然直冲过去了。我闭上眼睛,过了会儿睁开,看到贾眇掐着呆若木鸡的白轶的脖子。
“贾眇,可别掐死她!”
我擦掉眼前的血看着一地狼籍,好像刚刚有人用飞机往这儿空投一种叫作千片人的东西。要是人变成一千片,然后从空中洒下来,应该就是这种效果:秋纭歧这炸弹把她自己炸得面目全非,这变成碎尸了还有什么面目可言啊!
“秋纭歧!靠这种手段巩固你主角的地位,算你厉害!我不跟你玩了!”
我憋着一口气朝着夜晚的天空大喊道。我这重要的一天基本上就这么过去了……最后的时间里,我勤勤恳恳地干着我的本份工作,贾眇在对白轶拳打脚踢,白轶的尖叫此起彼伏——啊,我知道用这词根本不对,那就一声未落一声又起吧。第一次执行任务的行动员偷懒就算情有可原,所以我一个人,蹲着在沙滩上走来走去,拿着个大大的袋子,将爆炸后的秋纭歧一块一块捡进袋子里。什么时候我要是被人用“一块一块”来形容那我无疑也死了。我把一晚上的时间都用在捡尸块上了。
我只能这样,否则我怎么交差?告诉上级“秋纭歧没逃掉,她自杀了”上级问我死要见人活要见尸,证据呢?到时候我就这么把这一袋子零零散散的秋纭歧交上去应付他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秋纭歧自杀
你的爱永不存于世间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中间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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