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众人都在狂喊“跑啊快跑”,都赶紧往安全的高地上撤退。四周闪过慌乱奔忙的人影,马群嘶鸣,很多马儿挣脱了缰绳,开始不管不顾地跑路逃命了。
这就是生物的本能,危难关头谁也顾不上谁。马顾不上人,人也没工夫管这些马的死活……
这其实都是影视基地内豢养的参与拍摄的马匹,供给各个剧组往来租用。此外,还有古装大剧组从外面自己带来的好马。
萨日胜用耳语不断安抚他周围这几匹马,马儿都惊恐地自动向他围拢,用马腹侧面贴着他瑟瑟发抖,很久才逐渐安静下来。他再一个一个扯开缰绳,一手拽两条缰绳,对身后的马不停地念:“不要怕,不要乱跑,跟着我一起,我带你们出去。”
他再次翻身上马,引领着身后的几匹马。阳光照在这片山谷中,他驰马往山谷河边追去了,追逐那些四散逃开不知所踪的马……
在溪涧边。
在山沟里。
在扭曲折断的公路两侧……
萨日胜驰马跑遍了附近山谷、河边,打着呼哨,有时挥一声鞭,唱一句草原上的调子,召唤一匹一匹离群失散的马。
身后的马队数量愈加壮大,从几匹马汇聚成几十匹马,汇成一支威武的马队。
萨日胜回身吆喝着哨子,再时不时换乘另一匹坐驾,低头抚摸马儿的鬃毛,对每一匹马都亲密地耳语,说几句安抚的悄悄话……
就这样,其实过了一天一夜。
从头天半夜里手机就没电了,外面的人怎么也联系不上,都不知道小王爷跑哪去了。跑到山里去了吗,不会出事了吧,人怎么出不来了?
……
两天之后,影视城内的水已经退了,街道两侧的民国风格茶楼酒肆,都像被雨水和泥浆洗刷过一遍,透着一种历久弥坚的沧桑感。
很多人在影视城里帮忙清扫,收拾倾倒的楼板、大树以及遍地杂物。
送早餐的餐车来了,大师傅吆喝着,给大伙儿派送很好吃的抄手和肥肠粉。
邢瑢端了一碗红油抄手,嘴里叼个大包子,手里还再拿个包子,生怕过一会儿就抢没了。
他蹲在路边埋头吃起来,脚踩在几块砖头上,那一堆砖头就是把他从泥塘里垫起来,垫高一些。仿佛一夜间回到他其实从未经历过的自然灾害困难年代,吃饭都要抢的,吃什么都觉着真香啊!
身旁人都聊得很热闹,有人就问他:“小哥,能吃辣的呦?”
邢瑢已经吃完一碗抄手,这时痛快地吸溜着肥肠粉:“辣的好吃啊。”
那些汉子就笑他:“以后来我们这里吧,住得巴适,吃得都是辣,好得很哦。”
邢瑢笑道:“好啊,我也喜欢这里。”
他脚上踩着一双款式很土的白色胶鞋,还是旁边人拿给他穿的,不然他都没鞋穿了。
……
邢瑢原本也该在两天前就回京了,但他没有跟随大部队离开。
他对他团队的人说,当地遭灾的人挺可怜的,影视城都塌了,就帮人家做点儿事吧。
邢小哥拎一把铲子去帮忙挖泥浆,他团队几名宣传踩着一地泥泞、拎着大相机过来了,蹲在泥里寻找最好的角度,从下往上对着他的脸,“噼里啪啦”一通激烈地拍摄,抢新闻镜头似的。
正愁这两天停拍了没宣传稿发呢。
拍完照片,可以走了,扯乎。
不是为了拍照上头条,你留在灾区景区里拿着铁铲子干糙活儿,干什么,有意义吗?档期多么紧,流量明星哪有时间在这里耗着啊,回去还有广告代言,还有商场站台,时间就是流量和金钱。就跟剧组拍电影一样,每一秒钟站在这里,流失的都是咱们的钱啊。
邢瑢不走,就等着。
然后,就是那晚,就在街道拐角的泥地里,邢瑢和他经纪人大吵了一架。
他经纪人脱口讲出了实话:“瑢瑢啊,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耗在这里等谁?……你等那个武师呢!瑢瑢你脑子抽了吧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怎么就这么别扭啊。”
邢瑢也说了实话:“我就这么别扭,你着急你回去啊?别拿相机对着我拍,我就铲个泥巴,我不想把自己铲上头条!”
“不想上头条你混什么娱乐圈,当什么明星?你回家卖红苕去!”经纪人吼他。
这样的话,公司总监和经纪人经常用来吼旗下的小明星,每个新人都被这样骂过。进这个圈你就是要疯狂地想红,不然趁早回家结婚抱孩子去吧,别浪费团队的时间挤占公司的资源。
邢瑢最近因为“杜丽娘”女装照的八卦,网上流量大爆,涨了很多路人粉。甚至他在圈内的“饭局价”,也悄悄涨了。有不少老板,专门好这一口雌雄难辨,有妈妈桑在中间牵线搭桥,不止一位老板请他赏光吃饭,杜名军的鲜肉批发公司也想挖他过去……
其实就是陪个酒卖个笑,大老板生意宴请时他在一旁作陪,替人家撑个场长个脸,未必需要实操,就能捞一笔出场费。邢瑢全都拒了,不想见人。
“我以后就在这地方支个摊子,我卖红苕,我还挺爱吃呢。”邢瑢说。
“你去跟章总面前你也这么说?”经纪人瞅着他。
邢瑢不语。跟章总面前说出来又怎么着?公司里早就琢磨想要跳槽走人的,这里还有一个呢,只是自己没有裴琰那样的家底、资本能托得住。
“你,你跟那个谁,你俩谈上了?你是不是跟那小子好上了?”经纪人是真的紧张了,声音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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