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拍了半个月,庄啸连“演技”俩字怎么写都不记得了。瞪眼念台词让他感到智商都跟着缩水,像是在演一台热闹红火的大型晚会,动辄一个镜头里呼啦出来一帮“伴舞”。
这就是他答应章绍池接拍的那部片子,嘉煌与好莱坞合作的魔幻大片。
庄啸答应过的,零片酬出演。
对外宣传他片酬达到一千万美元,实际上他没有拿分毫酬劳。但章总挺仁义地替他把这一千万的税钱解决了,这就比那些更黑心烂肺的电影公司老板要强不少了。还有人被做出一个高片酬数字之后,还要负担那个数字的收入税,讲出来都是天方夜谭。
杰森·班纳站在悬崖顶端,准备飞一个特技动作。
庄啸起身上前,叼着烟,帮这家伙检查一下背后的保险装置。
他拍一下对方后背:“成了,上吧。”
杰森扭头递给他一个眼色:“谢谢伙计,这么友好?”
庄啸点头:“习惯了,总得干点儿什么。”
片场休息时,他裹着棉服,席地而坐,眺望奇石堆砌的艳丽的峡谷,静静地抽支烟。每当看到霞光堆积在天边,看到白头鹰飞过山巅,就转过头,轻敲一下随身背包,提醒背包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家伙:“瞧见了么,好看吧?”
“峡谷纵深挺深的,刚才那个镜头,如果是你来跳,你怎么跳?”
庄啸自言自语似的问。
难免还是会想起裴先生,并且不可避免地把剧组搭档跟裴琰暗暗地做比较,然后发觉,跟谁演对手戏都不如裴琰来得顺眼、打得痛快。他也很难再找到一个更来电的、更出色的搭档。有些默契与生俱来。
琰琰熊在片场开饭的时候才能从背包里出来放风。庄啸给小熊展示他的盒饭:“吃么?不爱吃?看不上吧?
“这就不错了,还是中餐的盒饭!有肉丝炒面,知足吧……”
他本来就是很能忍耐孤独的人,他对孤独的承受力一定是变态级别,所以也没觉着特别难熬。
在感情方面已经习惯穷困、贫瘠,让他一朝暴富才真是受不了,不懂怎么享受富有……庄啸面对峡谷喷了一口烟雾。
这一处外景地拍摄结束,剧组准备转战另一处风景名胜,期间给几位主演放了两天假。
杰森·班纳这个臭名昭著的单身汉老流氓,剧组放个假都不甘寂寞,非要拉着庄啸去他在圣地亚哥的别墅,消遣过夜。庄啸去到圣地亚哥,就把杰森给甩了,没跟对方一起“点餐”搞什么午夜xìng_ài派对,他自己一个人坐船出海,造访边境的那座小岛。
码头上非常安静,此时是淡季,过客寥寥无几。冬天海边还是有点冷的,风很大,辫子在风中疯狂地抖,什么冷艳发型都保不住了。
原本一天四趟的船,淡季里一天就开一趟,庄啸就靠在码头上等船,等了好久。他眼前不断跑过那个穿热带风情大花裤衩和夹脚拖鞋的身影,颠颠儿地也跑了很久……
小岛风景依旧,就是游客比上次来时少了,海滩上是一望无际的白沙,幽静而美好。庄啸背着背包,沿着沙滩跑了一圈,出出汗,喘着气,非常畅快。
他把背包甩在沙滩上,把小熊拿出来,跑几步,然后往空中用力一抛。
小熊被扔到很高,飞出一个高抛物线,庄啸助跑两步,待熊落下来,来了个排球里的扣球姿势……
只是摆个姿势,没有扣出去,他在落地前眼明手快把熊接住了。
自己都忍不住乐了,哪舍得把琰琰熊一掌拍到沙子堆里啊。
他臂弯里夹着小熊,在岛上漫步逛了一圈,心情很好,自己都觉着比以前富有,感情充沛。
以前,他时常在清晨一人儿出门跑步,那时候还没有这个熊陪呢。
他现在有熊陪,还无病呻吟什么?
从沙滩返回,庄啸走到岛上原住民的聚居地。山坡依然陡峭,破房子在阳光下呈现斑斓的颜色,让人心思恍惚,回忆起片场曾经惊心动魄的血光。
他也找到那条上山的小径……上一次好像没走过这里?
妇女在粉刷门板。秋天成熟并晒干的红辣椒和橘色辣椒,一长串长串地挂在房檐下面。
庄啸看到了那一株参天巨树,受当地人顶礼膜拜的“圣地神树”。
树叶在冬季略微凋敝,树枝上却挂满了游人祈福的木雕圆牌。抬头往上看去,无数的木雕小牌牌在风中碰撞敲击,“咣咣”作响,相当壮观。
许个愿吧。
庄啸也买了一个木雕圆牌,自己写上一句小纸条,卷起来塞到木牌的小孔里,再用胶封上。这就打不开了,要打开只能挖木头。
没有遣词造句天分,缺乏抒情文采,他就临时仓促写了两句特俗气的话:【宝贝,继续活泼快乐意气风发!我会一直想念你,从今往后的二十年。】
依照当地人许愿要写家族姓氏的习惯,他就在木牌正面刻了个“庄”字。刀工很烂,笔画都刻歪了,幸亏这字儿笔画少,要让他刻“啸”就彻底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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