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麦田变作了水田,水网多了起来。再过一会儿,一条泛黄的滚滚大江横亘在眼前。大江之上,运输船舶兴兴来往。穿上的船工水手们,黝黑的面容之上深刻着水网般的皱纹,那是他们行船几十年来的岁月刻痕。穿上装载着煤炭、建材、海沙,成就了联邦百年来的基建事业。
火车一路向前,将大江甩在身后。再向前,火车穿越了城市中央。这里是联邦最繁华的城市之一,高楼比比皆是。街上行人脚步匆匆,许多人一边走路,一边娴熟地操纵着手环id。一笔笔的交易,一项项的事业,一个个的家庭,汇聚在这个钢筋水泥铸造的聚落之中。每个人怀揣着生存得更好的梦想,在努力地拼搏着。
当这个钢筋水泥的世界到头,火车终于停了下来,牧心带着她下了车。她们出现在了姜家的门口,仿佛约好了,姜思妍就站在门口守候着她们。
“终于回来了。”姜思妍道。
“是啊,终于回来了。”牧心道。
两位母亲彼此拥抱亲吻,又将姜牧黎抱入怀中,一家三口终于团聚。小小的姜牧黎内心那种古怪的感觉便被抛诸脑后,心头被喜悦之情占满。她们欢天喜地地回了姜家,吃了团圆饭,又在一起漫谈许久,抵足而卧,同寝同浴,不愿分离半刻。姜牧黎长到这么大,从来没这么快活过。只觉得人生幸福而圆满,再没什么追求了。
就这样,姜牧黎重新回家了,重新回归了她姜家千金的身份,过上了优渥的生活。虽然心中总是硌着一块小石子,让她有些不舒服,却已经不能引起她太多的注意了。
一天复一天,一年复一年,姜牧黎在这样的环境中飞速成长。没过多久,就成长为了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女子,利用家中的权力免了兵役,上了大学,进了姜家旗下的大公司,衣食无忧,每日和一帮朋友游戏玩乐,好不快活。但是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乱了起来,渐渐有传闻,说是九神系统即将升级改制,且每一位公民都必须强制信教。抵制的浪潮掀起,各地频繁出现武装起义,但都被血腥镇压,姜家所在的地方也不例外,这甚至波及到了姜家的生意,使得姜家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但是不管外界如何,姜家只做好自己就行。这是姜思妍与牧心继承家主位后的方针原则。
某日,姜牧黎听到了两位的母亲的对话。
“你不走吗?”姜思妍问。
“我回来时就说过,我再不走了。”牧心答。
“你曾经的理想呢?”姜思妍又问。
“结束了,什么也没有你们重要,我曾经傻过,这种错误不能再犯了,之后的事,与我无关了。”牧心再答。
沉寂在姜牧黎心中的那块小石子跳动了起来,那种古怪的感觉再度攫住她的心,这一次,并未被立刻压下去,反倒让她心中起了困惑。
她的困惑随着事态的发展愈演愈烈。各地的起义遭到了血腥镇压,政府开始清算异党邪教。大批的特务被派入民间,告发成风。脑海里九神系统的束缚越勒越紧,人们甚至不敢有丝毫的歪斜念头。人人自危,心中惶惶。因为告密之风,使得婚侣或兄弟姐妹反目、子揭父过、母举女错成为了一种常态。数万的家庭破碎,十数万的人头落地,染红了大地。
事态终于严重波及到了姜家,姜家这一年间,有好几位核心成员被举报,举报人还都是族内人。姜家的生意早已没了市场,家中条件一年不如一年。每个人在看别人的时候,眼神都是闪烁着的、不对劲的,你怀疑我,我怀疑你,好似周身一切都是别人构陷的骗局,稍稍一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
姜思妍和牧心开始频繁地跑教会,贿赂教士和神职人员,才能保证姜家内一定的安宁。每个人身上都要佩戴教会的象征标志,否则不敢出门。出门时低着头,不敢左顾右盼,生怕与别人目光对接,就会让人窥见自己内心所想。
又是一年,牧心与姜思妍终于无法独善其身,被人举报告发当年之事。恰逢春节,政府燃放起烟花爆竹,制造着春节喜气的假象。却有大批的官兵,趁此机会荷枪实弹地冲入了姜家抓人,就地审判。姜牧黎被压制着跪在地上,无力反抗。头顶的烟花绚烂爆炸,她的两位母亲却就在她的眼前,被人用枪抵着头,此一面,便是临诀之永别。
母亲牧心的神态安详,行刑官问她:
“听说你早年曾谋划反叛,是吗?”
“是啊。”她供认不讳。
“你后悔吗?”
“后悔了,我若当初没有那些愚蠢的理想,现在应当也不会死了。”她道。
“可惜啊,世上没有后悔药吃。”行刑官扣动了扳机。
就在姜牧黎的面前,她的母亲倒下了。绚烂的烟花成了她生命最后一刻的背景,与当年的工厂爆炸又何其相似。
行刑官又问姜思妍:
“你还有什么话说?”
姜思妍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她对面的牧黎,最后说道:
“只要你不放弃,你的妈妈就还活着……”
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四周的人却没有任何的诧异反应,行刑官扣动的扳机,姜思妍倒在了血泊之中。
行刑官再问姜牧黎:“你呢?死前还有什么话说。”
“不对。”姜牧黎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什么?”行刑官终于诧异了。
“我说不对,这不对,这一切都不对!”姜牧黎忽然抬起了头,英眉深锁,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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