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志患的是自发性血小板减少紫斑病和血友病,再加上后天的再生不良性贫血并发症,也就是构成血液的三大要素的各种功能都已经丧失了,这就是夺取他性命最大的威胁,但是他还能活了十七年,也算是奇迹。”
“奇迹?”
“健志在学校的期间每个星期天会在你们现在坐着的床上输四百cc,并且定时服用药剂,平常在生活上也要避免激烈的活动,注意充足的睡眠等等……万一有出血状况也会立即通知医护人员,他算是很配合的患者。只是这几个月以来,就算输血四百cc也不见好转,这是预告危险的信号。”
“出血会怎样?”
“血会流个不停,健康的人若出血,破裂的血管会自己收缩,然后血小板会聚集到伤口附近防止出血,凝固的因子会将血液管口堵住。而健志的情形是血小板和凝固因子的功能都丧失掉了。”中山老师他从坐位上起来走到窗边,“他的家庭环境很复杂,从小就不断地进出医院,不只到底是为了什么活着,我真替他难过,对健志而言,能活着只是一个梦,甚至是场空虚的梦吧!”
“他退学那天,家里没有人来接他。”我一直耿耿于怀这件事。
“他父亲十分忙碌,母亲总以他为耻,唯一的一位弟弟也到国外念书。”
“那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吗?”
“是亲生母亲没错,血友病的情形是不会从父亲遗传的,母亲有这样的遗传因子时,她所生的男孩就会发病,和色盲的遗传是一样的。健志的情形是父亲健康,母亲拥有这种遗传因子,所以遗传的机率占一半,也就是说健志遗传到坏的基因,他弟弟则是健康的。”中山老师细心为我解释。
“所以他母亲……”
“这是无法抗拒的事实,他母亲也是因为生下健志才知道自己有这种病。这是谁也无法预料到的,他母亲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生下健志,责任不在她身上的。”
义一敲一下我的肩膀,“你可以理解了吗?”
我用力地点点头代表我的回答,“中山老师,谢谢您告诉我这么多。”
“哪里?对了,你们要去医院吗?”
“明天下午,我们想坐快车去。”义一回答着。
“我猜医院大概会谢绝会面,如果你们能见得到面,请替我向他问好。”
“好的,我们就此告辞了。”
走出医务室,走了一段路以后我挽住义一的手臂。
“托生,怎么了?”
“以前我认为自己是天下最不幸的人,现在想起来挺可笑的。”
“可笑?”
“恩,很可笑,而现在我可以骄傲的说自己终于会笑了。”
因为我身旁有义一陪我一起走着,陪我一起做很多的事。渐渐的,我喂祠堂一再发生的事所产生的不能适应感,已经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我们总算千里迢迢地来到了医院。“我们”这群人——包括班上的同学,以及松本老师总共十五个人。我们毫不犹豫地穿越过之前已走过好几次的医院走廊。这时,我看见护士推着餐车载着医院的晚餐。忽然间我有种预感,那辆餐车再也没有机会到健志的房间了。一行人来到了健志的病房前,有个人正坐在长椅上。
“是森田彻。”有人低声说着。
“那家伙一定是偷溜出来的。”
只见森田彻望着病房门上的小窗,还有门上挂着健志名字的名牌。
“森田!健志的情况如何?”义一小声地叫唤着,并且小步走到他身边询问。
森田坐在椅子上,望着义一和大家。
“健志不在这里,他已经被移送到加护病房了。”
“是吗?”
义一折回,对大家说着:“健志已经被移到加护病房了,我们去那里。”
松本老师就近问了一下路过的护士,大家全转移阵地到加护病房。走廊顿时变得好安静。义一坐在森田的身边,我则在他的另一边坐下。
“你不去吗?”义一用温柔的语气问森田。
“健志的家人刚才来了,我觉得自己变得好多余。”
“是吗?”
“这一个星期都没有人来,健志一直不省人事……他曾经等待着……”森田垂着头不断地忍住鼻息,他的裤子湿成一片,想必是他不能控制的眼泪滴落造成的。
“你和健志说了很多话?”义一问。
他点了点头。
“太好了,森田!”
明亮的夹克和春天式的布鞋,如同健志在电话里的描述,森田在这里带给健志心灵上的安慰是可想而知的。
“森田,一起去吧!你不在,健志一定会很寂寞的。”
义一抱着森田的肩膀想扶他站起来,但是,森田却四肢瘫痪地往地上跪去。
“小心啊!”
我倒抽一口气,义一眼明手快地将森田从腋下撑起来,扶着他一路走到看护病房。沿路森田紧抓住我的外套,小小的手微弱地颤抖着。就在快到加护病房时,从我们正面的走廊角落冲出一张熟悉的脸。
“义一、托生,快!”
我和义一互看一眼,扶着森田快步走过去。等我们走到加护病房时,已经有一堆人围在床边。我所熟悉的脸混在紧张的医生和护士之间,还有第一次见到的很陌生的健志家人。健志的身体各部位插着许多管子,氧气罩盖住健志的脸。
“心跳停止了!”在身边的同学向我们哽咽地说着。
我看了一下森田,他一直凝视着健志,仿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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