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初愣了愣,脑子里急速蹦出一个人:“钟磐寂!”
双合草也叫做双生草,其中一半离开另外一半就会发光,这种草在凡人界都十分常用,没想到钟磐寂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安在了自己的身上。
季望南的虚影已经渐渐的虚化了,林晨初从身边采了一百白白黄黄的小花搁在了他眼前,算是祭奠他逝去的青春,此时的林晨初已经没心情欺负一个绝世强者的投影了——其实主要是怕被虚影打败实在是太丢脸。
他慢慢悠悠的边走边看风景,知道自己已经领先于起跑线上的他十分的开心。周围只有他一个人,天高气爽风景宜人万里无人,实在是个打野仗的好地点。林晨初默默感叹,要是他上辈子住的那个地方是这样的话,那他根本不用写什么,在窗口扎个录像机,然后在倒腾倒腾,就能直接发家致富。
想到了动情之处,林晨初不禁引吭高歌:“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其五音不全的歌喉吓傻了周围一群鸟类,大老远的就看见一大群飞鸟腾空而起,林晨初自觉扰民,老实闭嘴。忽然,他发现了一种神奇的会飞的生物,那是一只又胖翅膀又短的鸟类,飞起来恰似一个球体横空划过,只见它拼命扑腾着自己的断翅膀,用惊恐的叫声表达着自己被吓到的不满——咯咯哒咯咯哒……
啊呸,谁家养的母鸡逃出来了。
刹那间,林晨初的好心情全都随着母鸡的节操消失一空,他低头擦了擦汗,却发现空中冷不丁的忽然黑了下来,他疑惑的抬头往上看,顿时不可置信的感叹道:“不会吧……我什么时候学会的乌鸦嘴啊……”
只见一个女人一袭红衣,宛如在空中绽放的一朵血色的花朵,飘飘洒洒的坠了下来,那一抹黑发靓丽的秀发很是诱人,只是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了则是惹上了麻烦被人逼下去的。这两种对于现在的林晨初来说都是麻烦,他哪个都不想管……可是这双脚就是黏在地上,怎么动,都抬不起来。
于是在女人快要摔在地上一命呜呼的时候,某人终于心里说不要,身体很诚实的飞起接住了她,然而意外总是如影相随——林晨初眼巴巴抓着一大团华丽丽的霓裳发傻,一个穿着金绣九凤的女人从衣服中间风骚滑下,一头撞在了地面上。
不过好在有林晨初这个半空中跳出来的程咬金,那个女人并没有第一时间摔在地上嗝屁着凉,事实上有了他这么一阻碍,那女人竟然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摔下都没有死!她只是顶着一个巨大的大包,幽怨的望着林晨初,看得他心底发虚。
她好像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林晨初嘴角抽搐了一下,果然是个麻烦,这女人的临终遗言绝对不会是:我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妹妹至今未嫁请帮我照顾她云云。他心中揣测着,缓缓贴近了女人的嘴,那双红唇上涂抹着精致的胭脂,头发遮住了她的脸,从那双嘴唇和衣服上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妆容精致并且名花有主的人。
女人似乎感觉到林晨初接近时澎湃的生命力,她艰难的挣扎了一下,努力发出她最大的声音,以至于那细若蚊蝇的声响听起来像是用生命在呐喊:“我还不想死……救我…咳咳…救我……”
说罢,便再没有了声响。
很难形容一个人以这样的姿态死在眼前是什么感觉。林晨初见过不少死亡,但那些都是修真之人,都是从刀口上舔过了血,早就做好死亡觉悟的亡命之徒,冷不丁见到了一个女人渴望生存的强烈意愿,他不知怎的竟是想起了在自己笔下死的最无辜的隐世五门。
林晨初忐忑的把手指探了过去,竟然发现她还是有呼吸的,惊异之间才发现,这个女人竟是一个筑基期的修者,只是气息微弱,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了。
林晨初叹了一口气,怀着一种很没头脑的愧疚心理,搀起了那个女人……
……
等到钟磐寂跋山涉水找到林晨初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林晨初和那个女人正呆在一个干燥的小山洞里,林晨初看着风尘仆仆满身血迹的钟磐寂两眼发直。
“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是被劫财还是劫色了?”
对于林晨初为什么能毫不意外的面对他的出现,钟磐寂还是以他固有的那种欠揍的态度,用那种对一切都了熟于心的从容不破坦然面对。他简单的扫了一眼山洞里的一男一女,不动声色坐在墙角笑着道:“要是山贼还好了呢,该死我掉进狼窝里了,差点没折在那里。”
这才叫虎落平阳被犬欺……林晨初哭笑不得,一边给他讲着季望南说的那些话,一边把把女人的外面那层红衣服递给他擦汗:“真庆幸你还活着。话说你应该是已经没了灵力了吧,还能打得过狼群?”
钟磐寂接过了衣服,在脸上擦了一通,发现是女人的衣服,轻轻的扫了一眼躺在角落还在昏迷的女人,轻描淡写的把这件看起来应该很珍贵的衣服绞成了渣。然后他无视了林晨初抽搐的嘴角,懒散的靠在墙上,继续道:
“这几年米花教我的武艺我没放松,对付几十来只狼,虽谈不上轻松,但也并不困难。”
这点林晨初很能理解他,钟磐寂是个很特别的男主,自他出世伊始,就一直在生死挣扎阴谋暗算中度过,这也就养成了他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总能有一技傍身的资本——很多东西,他就算是暂时用不上了,也轻易不会丢弃。只是他很好奇为什么钟磐寂搞得这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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