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身硬胀到了极致,青筋暴突着撑开柔软的肠肉。赵楹深深一回吐息,小心抽身出来,揽住他躺回被窝里。手掌覆上他汗湿发凉的心口,血肉之下,尚有轻而缓的跳动,一下下接连不断地敲击在手心上。
严鸾病起来反反复复缠绵不愈,直拖了旬日,时近腊月,方渐渐能下床走动。
清晨时,天上飘起了小雪,天气竟比京里还暖和些。细碎的雪末子接天连海,扯起一片冰丝织就的无垠帘幕,垂落在海上便湮灭了踪迹。
天黑时雪已停了,头顶的夜空被冰雪擦得洁净通透,墨黑的冻琉璃一般闪着点点寒星的幽光。赵楹仰头看了看,一阶阶迈上高耸的官楼。四面雕窗都被紧紧闭了,缝隙中隐约透出昏黄的灯火。
掀开厚重的门帘,偌大的厅堂空无一人,尽头孤零零一张方桌上摆了两碟小菜,一只坐着锅的小炭炉。两把官帽椅子两边拖出,都挨在桌旁。地上铺的枣红黑纹的毡毯上落了一张半透明的白丝薄帕。
赵楹走近几步,正欲弯腰去捡,却又抬起头来。
楼顶的明瓦天窗不知何时被打开了。正从头顶漏下一块霜白的星月光。
门帘又被掀开,遥远的波涛声送入屋中。转头看时,正见严鸾披了黑裘斗篷,一手提了个窄口大肚的小酒坛,坛口顶着黑釉酒盏,回身掩严了棉帘,便径自到桌前坐下,卸了裘衣,端出来炉上蒸着的汤盅,又将酒坛隔水热在里头,这才抬头看向他:“请你来吃点夜宵,怎么不坐。”
赵楹将汤盅盖子揭了,瞧了眼道:“这是行哪出,厨子换人了?”浓浓的汤汁里盘着一团韭叶般细长的薄面片,汪着几点油花。
严鸾将筷子递给他,“换了,快吃了罢。”说着去炉子上捞酒坛,启去泥封。
赵楹将细面皮搅了搅,见他伸手便去摸酒,不由问道:“怎的就一碗,你不吃?”
严鸾抬眼看向他,失笑道:“怎么听着像里头下了砒霜一样,我晚上用过饭了。再者,今日腊月初二,我吃哪门子的汤饼。”
赵楹手里的筷子蓦地停住。半晌,方摇头笑了笑,低声道:“严大人愈发不成体统了,竟做起庖厨勾当了。”民间逢人生日本有祝诞汤饼的习俗,将面皮碾成细长条下进沸水,取个长寿的意思。说罢埋下头,胡乱吃了几口。
严鸾正自倒酒,忽被扯得一个踉跄,跌到他腿上。手上酒盏也应声坠落摔碎,泼洒了满地酒液。严鸾扭头看他,似是难得的心情颇佳,微笑打趣道:“许多年不近灶火,可还入得了口?”
赵楹脸上神色捉摸不定,一条手臂圈在他腰上,另只手便舀了一勺汤汁递到他嘴边:“尝尝?”
严鸾欣然低头将汤水吮净了,“啧”了声道:“虽无可褒之处,好在油盐不缺,是费了功夫的。王爷理该谢我一谢。”
赵楹轻促笑了一声,“既是如此,你想我如何谢。”
严鸾眼角也带了一点笑,扯开箍在身上的手臂,却又反身跨坐上去。手指摸到自己腰间,慢慢挑开了外头系的织锦腰带。温热的呼吸渐渐贴近他耳边,“你莫要动,听我一回好不好……”他发热的症状并未全好,吐息便比旁人烫了些。
赵楹听着那一字字自唇齿间吐出,和着呵出的热气萦在耳边缠绕不去,便觉心口也被牵扯得一团灼烧,烧得五脏六腑都渐渐酥痒起来,混着四周淡淡的酒气,教人莫名便有些醺然。扣在他腰上的手便不由顺着衣摆摸进去,指腹触到滚烫的肌肤,引出一阵阵敏感的战栗。
眼前忽地一黑,却是被甚么蒙住了。
严鸾将解下的腰带仔细绕了两圈,在他脑后打了个死结。
赵楹捏住他流连在鬓边的手指,半真半假笑问道:“这是要作绑票么。”话一说完,便觉酒香忽而近了,薄薄的酒盏沿儿蹭着嘴唇,“咱们先喝酒,后说话……”
赵楹就着他端杯的手饮尽了,酒性颇烈,火辣辣热乎乎顺着喉咙直烧下去,“好了,说罢。”
耳边是严鸾轻笑起来的嗓音,二月的冰凌似的半融半冰,“你喝过了……我却还没。”酒液倾倒的水声紧随而来。
赵楹倏地抓住他的手,蹙眉道:“你不要胡喝。我替了这份便是。”
严鸾又笑道:“可我记得你酒量也勉强得很,如何灌得下这一小坛?又来管我作甚么。 ”说着悄声用另只手接过酒盏来,小口抿尽了。烈酒入喉,呛得轻轻咳嗽起来。赵楹闻声松了手,叹气道:“尝过了就到此为止罢,别再——”话未说完,胸口蓦地一凉,却是衣襟被扯开了。
湿软的舌混了酒液,轻轻舔上喉结,似有似无地嘬几口,便随着指尖的抚触滑落到胸前,张口吮上敏感的凸起。赵楹的呼吸立时乱了,一把扯住他发髻,气息急促道:“够了,别玩火自焚……一会儿要伤了你。”
严鸾吃吃笑起来,又舔了舔另一边硬起的乳粒,隔着肌肤,几乎听得见他胸腔中鼓震如雷的心跳。
赵楹强行将他扯起,一把揽回到身前,扣紧道:“别动,别动……”严鸾顺从地重又跨坐到他的腰间,却不安分地轻轻摆腰磨蹭。赵楹身下那物果然被磨得一跳一跳,隔着衣料直挺挺烫人。酒盏又送到唇边,严鸾的身子软绵绵伏在肩头,说话是低微的气声:“……我方才用过这个,你嫌弃么……”湿热的吐气送进耳中,每一口都是直搔到骨头的勾引。
赵楹几乎凶狠地咬住盏沿儿,将第二杯也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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